“啊啊啊……”
陆砚迟……
敲门声伴着苏苡落的声音,在空寂的夜色里显得急促而响亮。
可无论她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一点光亮亮起,更别提她所想要的开门声。
怎么会这样。
昨晚她还来的。
陆砚迟还乖乖和她去医院的。
可怎么才短短一天,屋里就没人了。
她没走错门啊!
苏苡落更加急切地敲门,啊啊的声音更加的大。
“小姑娘,你别敲了。”
隔壁张伯开着门走出来,“他们已经搬走了,你再敲也没用的。”
苏苡落震惊地扭过头。
什么,搬走?
她急急地拿出手机点,【伯伯,你说陆砚迟搬走了?】
“是啊,昨天晚上搬的。”
“你是苏苡落吧,清国中午的时候经常和我提起你,怎么了,他们搬走,没和你说吗?”
她、半点不知道。
陆砚迟也没和她说过。
苏苡落眼眶通红,张伯也觉得古怪。
这孩子这阵子经常来他是知道的。
以为和陆家小子关系挺好呢。
可怎么搬走了也不说一声呢?
张伯忍不住道,“是不是搬得太赶,陆家小子没来的及和你说啊,那你打他电话问问好了。”
她,哪里来的电话。
陆砚迟根本没给过她啊……
苏苡落红着眼睛打了‘谢谢你伯伯’几个字,接着,呆呆地转身。
夜风吹起她的发,让她失神又清醒。
所以,他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昨晚才那么乖的吗?
也不反驳她的多管闲事,就乖乖地跟着她去医院。
然后今天,就这么突然地不见。
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让她无法再缠他半点。
原来,他是真的很讨厌自己啊,才走的这么决然。
她却以为自己连日来的努力有了成效,让他能乖乖地听话了。
她怎么这么可笑呢。
呜……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
苏苡落猛地定住,接着蹲在地上埋头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讨厌她。
她只是想要他去看病,想要他的头不再痛。
她想要他好,错了吗?
可又是谁说的,当一个人讨厌你,那么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多余的。
再好的事他都觉得反感,想要你滚。
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啊……
陆砚迟原来这么讨厌她……
眼泪越流越凶,苏苡落哭得都岔气起来。
她摁着心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涨得有些憋痛的胸口重新呼气。
可她又忍不住地继续哭。
于是胸口越来越痛。
呜咽的哭声在寂静的夜色里缭绕,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悲伤。
陆砚迟修长的身影淹没在弄堂的黑影里。
他紧紧地盯着地上那抹哭得晃悠的小身影。
像是一只小兽,蜷缩着舔舐自己。
他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收紧。
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就像她的眼泪一串一串。
他把五指攥成了拳,才没让自己走出这片弄堂。
夜很黑。
黑得他的周身一点光影都没有。
所以他不该去靠近那抹光。
那不属于他。
缓缓,他转身,就像没有出现过般,彻底消失不见……
……
凌晨两点钟。
沈安情从床上惊醒。
她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梦到陆砚迟死了。
他躺在黑黑的棺材里,双目紧闭,好看的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青灰青灰的。
她吓得推陆砚迟的手臂,可陆砚迟一点反应没有。
她就也爬进了棺材,可陆砚迟依旧不动。
她哭着问陆砚迟你怎么不动啊,为什么要cos尸体来吓她……
然后天上开始落下白色的小头花。
像雪花一样凄白。
而在这纷飞的头花中,黑白无常出现了。
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长袍,戴着仿佛高耸入云的帽子,手里拿着勾魂索,要收走陆砚迟的魂魄。
她吓得脸色惨白。
紧紧地抱住陆砚迟。
可陆砚迟还是被他们收走了,他的身体在她的眼前消失。
就像破碎的泡沫,任她怎么抓都抓不住。
她哭着喊陆砚迟陆砚迟——
就这样被吓醒了。
梦太真实,真实得她心脏到现在都狂跳不止。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陆砚迟不只是头痛吗,自己怎么会梦到陆砚迟死了呢!
这根本不吉利啊,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好想打个电话给陆砚迟。
可她没有他的电话。
她只能干着急。
之后的一夜她都没有睡着,脑子里就是想着那个梦。
好不容易到了早上。
她来到学校。
进教室后,她怎么都无法静心,觉得自己要是不去看看陆砚迟,哪怕坐在教室里,都半点课都听不进去。
“老师,我第一堂课想请假。”
沈安情找到班主任,低语道。
班主任拧着眉头道,“安情,你爸爸说了,不准你再翘课。”
沈安情双手合十,祈求,“老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必须去看他,我就去看一眼,他没事我就回来,求求你了。”
班主任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什么朋友出事这么担心?
“你谈恋爱了?”
“不是,就是个朋友,老师你别告诉我爸爸,我保证第二堂课前回来。”
沈安情软着声音哀求,还带了点哭腔。
班主任叹气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第二堂课你必须回来。”
“谢谢老师!”
沈安情感激地点头,接着转身就朝学校外奔。
她也不敢叫司机送,直接打车来到了车行。
“阿砚!阿砚!”
她进门就大叫。
小虎吓了一跳,“我说沈大小姐,这才几点啊,你怎么就来了?”
沈安情急急地张望,没有看到陆砚迟。
“阿砚人呢?”
小虎面色古怪,“你是来找迟哥的?”
“对,他人呢?”
小虎面色更怪了,“你是心有灵犀吗,迟哥刚辞职,你就找过来了。”
沈安情眼眸瞠大,“你说什么,阿砚辞职了?”
“对啊,刚刚老板给我打电话,说迟哥辞职了,我也纳闷呢,怎么辞职的这么突然啊。”
沈安情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的梦。
她抓着小虎的手急切说,“你有阿砚电话的吧,你快打电话给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