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号四合院。
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
三大爷阎埠贵在前院栽种的迎春花,泛起了浅浅的牙黄色。
正值周日,阎埠贵哼着小调,精心打理着盆盆罐罐里的花草。
该剪枝的剪枝,该施肥的施肥,该浇水的浇水,忙的不亦乐乎。
“呦!老许,你们这是,又搬回来住了?”
阎埠贵看着许富贵一家背的背,抬的抬,全是锅碗瓢盆,铺盖卷之类的东西,停下手里的水壶问道。
“回来了,老阎,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挺想您的。”
许富贵把扛在肩上的铺盖卷往前挪了一点,喘着粗气回道。
搬家三次,失火一回。
许富贵明显累的够呛,眼里却有一丝喜悦闪过。
“瞧您这话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职工宿舍再好,能有家里舒服?”
阎埠贵说罢,又拎起水壶,哼着轻快的小调开始给花草浇水。
他没有注意到,许富贵眼里的那一丝喜悦转瞬即逝。
“以后再也不用住职工宿舍了。”
许富贵低喃了一句,再次把肩上的铺盖卷往前挪了一点。
阎埠贵扭头看着许富贵问道:“什么意思?”
“被公司辞了呗。”
“被公司辞了?为什么呀?您那放映技术,您逗我玩儿的吧?”
阎埠贵看看后边抬着大木盆的许大茂母子俩,再看看一脸晦气的许富贵。
应该不是玩笑话。
“怎么回事啊?来来来,我帮您抬着。”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水壶,上前两步抬手就要接下许富贵肩上的铺盖卷。
“不用不用,就是有点个儿大,不重的,您忙。”
许富贵说着话,抬脚向后院走去。
许大茂母子也跟了上去。
在大院里,阎埠贵和许富贵算是比较处得来的。
倒不是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贵”字,而是因为阎埠贵以文人自居,许富贵自诩是半个读书人。
阎埠贵愣愣地站在前院,依稀能听到大院里的人和许富贵打着招呼。
这工作说没了就没了,以后这一家人日子可怎么过呀?
阎埠贵思量着朝后院走去,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还没走到后院,就听到了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大茂,你是要气死老子才算完是不是?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一家人陪着你住单位的职工宿舍。现在职工宿舍也住不成了,你还不愿意回来住,你真的想让我和你妈露宿街头?!”
许富贵看着犟驴一般的许大茂,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吗?简直就是个上门讨债的大爷!
“老许,消消气,跟孩子置什么气?都多大的人了。”
阎埠贵急忙上前劝道。
一家三口搬回来的锅碗瓢盆还在院子里,屋门都没来得及打开,父子俩就吵起来了。
许大茂看着有人劝架,便没再顶嘴,小胸脯气得起伏不定。
“老阎,我许富贵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这么个畜生。”
许富贵气得嘴唇都在打颤。
指着许大茂继续说道:“这个小兔崽子不好好上学,天天干那些破烂事。前几天向我要了几张电影票,说是请学校领导看电影,结果,电影没看成,把他老子的工作看没了!”
阎埠贵听出了点门道,许大茂请学校领导看电影的事情他知道,那天不知什么情况,许大茂居然也送了自己一张电影票,虽然那张门票最后被沈小宝讹走了。
可是,因为一场没看成的电影,就把工作搞没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电影和工作,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老许,您这言过其实了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老板给我结算工钱的时候告诉我管好自己的儿子,以后千万别让他再闯下什么祸了。老阎,你说我这是误会他了吗?”
许富贵哭丧着脸向阎埠贵诉苦,这些话在肚子里憋得太难了,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老阎,你是不是想问,大茂在学校作妖,和我在德荣放电影有什么关系?别说你想不明白,我到现在工作都丢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许富贵难得遇上一位可以说的来话的人,对三大爷倾吐着自己苦逼的心声。
得!当事人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公司开除了,自己还劝个什么劲,都不知道从何劝起。
就在这个时候,聋老太王桂英掀门帘走出了屋子。
“许大茂,那天把冉老师和沈小宝锁在屋子里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聋老太这几天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情。
明明是许大茂对自己说冉老师要来大院家访,撺掇自己介绍给沈小宝认识。
可事发当天,贾东旭却说这是许大茂搞臭沈小宝的阴谋诡计。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枪使吗?
他相信贾东旭说的是事实。
现在,许大茂就在院子里,自然要问个究竟。
“我没有锁!”
许大茂直接回道。
他那天喊贾东旭去自己家里,就是想让大家认为那把锁是贾东旭挂上的。
沈小宝截胡秦淮茹,贾东旭完全符合这个动机,大家更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那天,他把锁挂上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院。
“小兔崽子!你锁了谁家的门?你哪一天不给老子惹点事,这一天就过不去吗?”
许富贵肺都要气炸了。
丢了工作,离开了职工宿舍,本想着还可以搬回四合院,总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家。
哪曾想,屋门还没进去呢,就被邻居找上门来了。
真是一波尚未平息,一边又来侵袭。
“哑巴了?说呀,锁了谁家的门?”
许富贵看着许大茂不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气得七窍冒烟。
“哼,我没锁谁家的门!”
许大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小子别嘴硬,冉老师家访,是不是也是你撺掇刘光齐干的?你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就是为了报复沈小宝,对不对?”
聋老太虽然年岁大了点,却是一点也不糊涂。
“大茂,我警告你,以后离光齐远点,再让我发现你打光齐的主意,二大爷替你爸妈管教你!”
站在屋门口的刘海中对许大茂说道。
许富贵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大茂这是刚得罪了左舍,又惹毛了右邻,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