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洗好锅碗瓢盆,来到屋里。
“咱们去外边吃吧,你累了一天了,就别忙活了。”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忙碌的身影,有些心疼。
他平时在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对付的,起油烧菜,那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那做饭用的工具满是灰尘。
最关键的是家里根本就没有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先跟你说好了,以后不允许在外边吃饭,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秦淮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开心地说道。
“吃什么都行吗?”
“对啊。”
秦淮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城里就是土地金贵,连个厨房也没有,屋里一会儿肯定会有油烟,你出去溜达一圈吧,免得呛着你。”
说起厨房,小宝突然想起了西跨院的事情。
“真不用帮忙?”
“不用,别溜达太长时间,我做饭很快的。”
沈小宝认真看了一眼秦淮茹的背影,出了屋门,朝前院走去。
前院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月牙门,通往东西两个跨院。
东院有人居住,月牙门干净整齐,西院已经荒芜了很多年,月牙门已经残缺不全,石灰脱落斑驳,蓝灰色的泥砖裸露在外边。
沈小宝穿过月牙门,踏着枯草前行,院子挺大,足有200平方米左右,坐北朝南是一座残缺不全的四间屋子。
屋顶都没了,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把这个院子修一修,再建个厨房、小亭,应该不错。
几位大爷就算了,那何大清挺有钱的,怎么就没有把这西跨院买下来呢?
在四九城养老,不比去保城要强百倍吗?
“真香!白菜炒香肠!”
沈小宝进屋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还有两碗鸡蛋水。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桌,心里如同旁边的火炉子一样暖和。
“橱柜里就找到了香肠,白菜是在三大爷家借的。”
秦淮茹说着话,把火炉旁烤得焦黄的馒头拿到饭桌上:“吃饭吧。”
“地下室里就囤有白菜,不用去借。”
沈小宝坐下来,香肠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不知道你在地下室屯有白菜,再说我也不知道地下室在哪里。”
秦淮茹夹了一块香肠放到沈小宝的碗里。
“我从来没有囤白菜的习惯。”
沈小宝咬了一口馒头,面粉的馨香粘满牙齿。
秦淮茹斜眼看着他,敢情是让她去拿别人家的白菜。
“三大爷那么抠门,舍得借给你白菜?”
“我拿香肠换的。”
香肠换白菜?脑子有问题吧?
沈小宝看着败家娘们:“香肠很贵的。”
“我发现橱柜里香肠挺多的,就那了两个,他们家孩子多。”
“那是给你准备的,我都没舍得吃。”
“知道了。”
秦淮茹幸福地白了小宝一眼,又夹了一块香肠放进他的碗里。
“我不爱吃这个。”
沈小宝又把香肠夹到了秦淮茹的碗里。
“哎,怎么还有葱和姜丝?”
沈小宝想知道这些又是从哪里借的。
“三大爷家里没有葱和姜,我就去张大娘家借的,放心吧,这次没有拿香肠换,等明天我买回来了还给人家。”
秦淮茹担心小宝又说她败家,赶忙解释。
这媳妇行,第一次住进大院,都和街坊邻居借东西,好处。
可能是刚才做饭太热了,也可能是火炉子温暖了屋子。
秦淮茹脱了花棉袄,只穿着围着脖子的高领毛衣。
白里透红的粉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高而挺的俏鼻梁,沈小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静静地欣赏她的美。
秦淮茹感觉到了小宝的异样,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真美。”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是不是没有吃过热乎饭?被感动了?”
“淮茹,咱们明天不去红星副厂公司上班了,好不好?”
看沈小宝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秦淮茹收起笑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现在找个工作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沈小宝放下筷子,紧紧地抓住那双粉嫩小手,盯着那双扑闪着的大眼睛:“我怕你在单位受委屈,就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秦淮茹撒娇道:“你养我啊?”
“我是认真的。”
秦淮茹感觉一股暖流充斥整个身体,她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百花的鲜艳、虫鸟的嘶鸣。
如果她和小宝一辈子能够这样,她会用生命珍惜眼前的幸福。
秦淮茹抿紧嘴唇,双手抽出来紧紧握住小宝的双手:“我知道。”
似乎屋子里的温度在持续上升,小宝感觉丹田处有一团温火不安分地四处涌动,让他坐不安稳。
那团温火蹿到喉咙,有些干渴,喉结滚动。
也许现在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小宝缓缓起身,眼睛始终盯着如诗如画的姣好面孔。
肉眼可见秦淮茹面颊开始红润起来,胸脯有节奏地起伏。
“淮茹……”
屋子安静地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炉子的火苗蹿得越来越高,火红中夹杂着淡蓝色的光。
“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
秦淮茹慌乱地拿起筷子,眼神闪烁,不敢看沈小宝。
“噢。”
沈小宝眨眨眼睛,坐了下来。
“小宝,我问你个事情呗?”
秦淮茹啜着筷子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你说。”
小宝夹了白菜放在碗里。
“我听说办理结婚证都需要村里开具介绍信,否则不能办理登记手续的。”
秦淮茹偷眼瞧向沈小宝,他好像没有生气。
“我们属于特事特办,不需要介绍信。”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她眼神躲闪。
秦淮茹鼓起勇气说道:“吹牛吧你,还不是因为那位领导?”
秦淮茹放下筷子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区政府的领导?他好像很权势的样子。”
沈小宝想了想,凝眉缓缓说道:“我只是感觉眼熟,回来的路上想了半天,好像是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来过我家里一次,其他的都记不清楚了。”
“那位区领导和你父母认识?你父母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淮茹和沈小宝相处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是个孤儿,其余的事情她也没有多打听过。
沈小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