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天边一抹赤红晕染开来。
陈然浑身沾着泥巴,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满载而归。
此刻,竹院又被扩大几分,几间未完全打成的竹屋,此刻也基本完成,初有规模。
见陈然返回,姚瑶与沅小檬眼前一亮。
当然,她们的视线都聚集在背篓之上。
今晚又有大餐了!
“哇,陈然你好厉害,太阳还没落山,你就满载而归啦!”两女兴冲冲跑来,看着背篓中的一头幼鹿,两只野兔,很是开心。
陈然笑了笑,挠了挠脸上的泥痂,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故意搞得周围满是尘土飞扬,两女连忙尖叫退开。
见状,他心中的郁闷才消化一些。
不久前,他盯上了这头幼鹿,正要弯弓搭箭,顺利射杀。
可这一幕却被远处一头三阶母鹿发现了端倪,大叫一声后,幼鹿奔走,害的他计划落空。
之后那母鹿竟出奇强大,追着陈然就开始猛烈攻击,搞得他苦不堪言。
在潮野山,陈然也就二三阶的实力,他不想浪费力气在这头母鹿身上,于是才好不容易甩开,仓皇逃走。
无巧不成书,这头幼鹿压根就没跑多远,一直跟在母鹿身后,陈然一个迂回恰好撞见,于是就收入囊中,这才堪堪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指标。
总之,今日潮野山一行,陈然很狼狈,要不是运气好,就只能带两只野兔回来了,大家都吃不饱。
他终于明白,沅小檬怎么将这个活儿交给自己了。
“嘻嘻,陈大帅哥,晚饭的事就交给你啦,记住米饭多做一些,这些肉就全做了吧,希望够吃了。”沅小檬双手负后,一副少女模样,嬉笑道。
陈然一怔。
看了看背篓中接近七十斤的肉,神情怪异。
什么叫希望够吃?
这么多肉一顿做完,是昨天的三倍多,他们这几个人再能吃,也不可能一顿吃完吧?
难不成……花前辈昨天,还有留肚?
陈然忍不住这样想,嘴角顿时一抽。
这骇人的食量,恐怖如斯。
接着,陈然向旁边轻轻瞥了一眼,顿时身躯一僵。
因为就在院子外不远处,
也有一间竹屋在缓缓升起。
而在那敲的叮叮当当的人,赫然就是他在西林市遇到的头号大敌——安晁陵!
“他怎么在这!”陈然不由得惊呼。
回想起安晁陵当日给他们的压迫感,陈然现在还心有余悸,那天要不是花小春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姚瑶接过话头,悄悄靠近陈然,压低声音道,“我们也不知道,不久前他就忽然出现在了院子里,当时我和小檬都吓坏了。但他看了一圈后,也不说话,就砍了一些树,在院子外面搭竹屋,但看起来好像没有恶意。”
闻言,陈然再次看去,审视着这位华夏第一刀,敢跟花小春掰手腕的半神强者。
这时,钉完一根木桩,安晁陵缓缓转身,也朝着这边望过来,与陈然对视。
仅仅一个照面,陈然便感受到一股十分凌厉的气势,不由得浑身紧绷,双拳攥紧,如临大敌。
“那小子,给我做盘兔子,多放辣,听到没?”
谁知下一秒,安晁陵面色淡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又转过头,专心搭建竹屋。
“啊?哦……”陈然一愣,随后下意识答应道。
但目前看来,安晁陵似乎没有恶意。
想想他和花小春还称是兄弟,想来这一切都在花小春的掌控范围,陈然也就不再担心,背起背篓就去最中央的竹屋里做饭。
两位正大好年华的美女,笑了笑相视一眼,手牵手朝着出了院子,不知去了哪。
……
陈然花了大力气,将打来的猎物清洗,升起了颇有年代感的火炉,之后听到乒乒乓乓的切肉声。
不一会儿,一股肉香味弥漫在院子当中,飘向四野。
忙中偷闲,陈然伸了个懒腰,来到竹屋台阶上,总算能坐着休息一会儿。
而此刻,院中无人,只有隔壁处一座新的竹屋,已经基本完成。
此刻安晁陵,不仅搭好了屋子,还同样在周围布满了围栏,建成了一个新的院子。
与陈然一样,他也坐在自己的竹屋台阶上闭目养神。
陈然不由多看了几眼,对于这位名声极高的华夏第一刀,倒是有些好奇。
这时,安晁陵忽然睁开双眼,淡淡开口道。
“小子,听说「素问」在你手上,借我看看。”
陈然一怔,微微犹豫后,他才从自己的房间内拿出那把陆凌的相赠的雪亮银刀,隔着围栏抛了过去。
安晁陵顺势接住,随后轻轻抚摸着刀柄以及刀鞘,仿佛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片刻后,他轻轻将素问出鞘拔出,一股寒意在雪白光泽的刀身之上迸发,寒意十足。
紧接着,安晁陵伸出两指,在刀身之上发力弹了一下。
铛——
素问刀身猛的一颤,自刀刃处一道凌厉刀气骤然迸发,一道可见的白色锋芒掠过长空,横劈在竹林上空。
哗啦啦——
十几道高耸的绿竹,顿时被削去一上半部分,倒塌一地。
切口处,光滑平整。
“嗯,刀还不错,就是材质太硬,据说是镇妖司那只老猴子,花了十几年所铸,做个本命神器倒是够用。”安晁陵微微点头,神色还算满意,合上刀后,随手抛了回去。
陈然双手接住,深怕这刀掉在地上,毕竟是陆凌遗物,他也不会使刀,还想就这样静静供起来算了,好歹也是真武大帝用过的武器。
谁知下一秒,安晁陵忽然说道。
“明天开始,直到除夕前,你就跟着我学刀,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只负责教,不负责教会。”
“教我学刀?”陈然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安……前辈,你没开玩笑吧?”
前段时间还是生死大敌,这怎么和花前辈打了一架,忽然这么好说话了?还主动提出要教自己练刀?
安晁陵冷哼一声,似乎懒得解释,站起身就走进了自己搭建的竹屋,不再理会他。
几秒钟后,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做好饭后,不用叫我,将兔子送过来。”
陈然无语。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来得问问花前辈了。
估摸着锅里的肉快煮好,他刚要走回竹屋,却听到一个声音,从大老远传来,猛的虎躯一震,鼻尖一酸。
“然哥!!饿死我了,饭做好了没?廖源这呆子路上把干粮吃完了,可苦了我啦!又冷又饿啊!”
白杨小队,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