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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资啊……”龙印若有所思:“杜家的老爷子已经退居幕后,杜永胜是如今杜家的门面,被抓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沪上,所以杜永胜在寿宴能不能出场……关乎杜家如今在沪上是不是还拥有着够强的关系网,还有没有足够的震慑力……”

龙姨轻嗯一声:“可以这么说吧,这是杜家证明自己廉颇老矣,但尚能饭否的关键时期,如果杜永胜不能在场,杜家基本也就到头了,到时候那些杜家的竞争对手,就像是闻到血味的鲨鱼,一鲸落,万物生。”

狗男人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所以……这里面是不是也有咱们的事?”

那头的龙姨笑了两声:“杜家的市场份额本就是靠着不正当手段得到的,自然会反哺市场,至于咱们嘛……也不需要他反哺,但不代表有些人可以什么代价都不出就坐收渔翁之利。”

这女人说得算是够明白了,杜家如果倒了,那些份额咱们可以不要,但有些人不能自己拿。

“行,我大概明白了。”龙印松了口气,挂电话前问了一句:“对了,伊人呢?有没有在好好睡觉?”

“睡着呢,你也是够过分的,才第一回就把人家折腾成那样~”

龙印老脸一红,嘴上狡辩:“那……那不是没忍住吗?而且我后面反应过来了,她这单纯就是第一回没经验,也没心理准备。”

“这样?”龙姨语气里各种不信。

挂了电话,龙印这才打了个哈欠,回到旧图书馆里。

看了看正在唰唰唰写着什么的小美女,又看了看在书架上打着盹的狮子猫。

狗男人手贱地怒搓了猫头,在猫咪那震惊的眼神中安详睡去。

小美女眨着漂亮的眼睛,全程目睹狗男人贱兮兮的一面……

狗男人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龙姨更是如此,于是……

只有天世明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天世明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搞。

他是丝毫都不怀疑龙印敢翻脸掀桌子,毕竟那位姑奶奶站台,那位姑奶奶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杜家终究不是吃素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还是没错的。

实际上警界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杜家这个在沪上根深蒂固的龙头,而是……解决以后未必会比现状更好。

而且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说直接点,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时代,很多地下龙头早就转型,洗手不干了。

如果追究起陈年旧事,别说杜家,哪怕是现在的四大家族屁股也不够干净。

你打了杜家,那剩下那些呢?到时候人人自危,难不成要一视同仁?

这不现实,真那么做了,沪上就没人了……

成为众矢之后,会有个问题,逼着现在这些根深蒂固的龙头们带着资金离开。

虽然难以启齿,但沪上很大一部分的实力就是靠着这几个大家族在撑着,其中就是杜家。

干掉杜家,那这些资金……

官方不想看到纳税大户消失,更不想看到一群纳税大户出逃。

而且这都不是最麻烦的,还有个麻烦,就是杜家作为龙头,自然也算是统领地下势力的代表。

一旦他没了,那些势力就会一哄而散,各自为战。

到那时候,沪上这些势力乱起来后又会复刻当年抢地盘,争码头的乱象……

如今虽然不管是警备力量,还是社会都更安定了,但终究精力有限。

哪怕天世明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来得及去管整个沪上的事。

这也是天世明这帮人选择放养杜家这帮人的主要原因,稳定很重要。

天世明想看到的是,以杜家为领头的这些地下势力逐渐转型,最后合法化,按照规则办事,最后成功洗白,跟过去的土匪形象告别。

大家就皆大欢喜了。

很现实,但不乏是个好办法,也是牺牲最小一条路。

但有人却不这么想,就比如龙印,龙印信奉的是另一个道理,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凭什么你就可以逍遥法外?

还想着洗白?食屎吧你!

至于天世明那些大道理,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关老子屁事!

你想让杜家洗白,但杜家干这些事……他配吗?

有些人本来就该死,你护着,那你也该死。

龙印没指着天世明的鼻子说“你应该也去死”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天世明是不是好人,那肯定是,是不是坏人?也一样是。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世明和龙印是类似的人,但又完全相反。

龙印是不是好人?那肯定不是,但要问他是不是坏人?那肯定也不是!

这就是两人的区别。

而龙印,绝对不会给天世明面子,毕竟在他这里,最讨厌的就是天世明这种人。

你说他道貌岸然?说他伪君子?不全对,但基本没差。

相比较天世明,龙印更像是最普通,最活生生的人,他的思考方式更加偏向于正常的逻辑。

当然,做事风格和手段也更嚣张,而这嚣张需要建立在自己够强,还得有背景的前提下。

实力,他有,背景?龙姨算不算?

萧伊人算不算?

萧伊人肯定不算,但萧伊人是萧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把她拿下,那就等于拿下了萧老爷子。

这两位基本就把整个沪上的牛鬼蛇神全镇住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起来……伊人好像说过,萧老爷子要在杜家大寿的时候给她出气来着?”

龙印心想,他这边是不是也要借着杜家的寿命搞一波事?

有仇报仇,这是他绝对信奉的道理,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站在萧伊人的立场上去针对杜家。

那现在呢?

现在萧伊人已经成了他的女人,这个顾虑完全没了。

狗男人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就算是站在萧伊人被欺负的立场上,他完全可以去找杜家要个说法。

龙印计划着……

萧老爷子给她出气做到什么程度……那是萧老爷子的事,与我这边并不冲突,咱们各要各的说法……

杜家到时候大概想哭的心都有了,莫名其妙就因为杜子腾而遭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