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意识到晏晏就是裴晏礼之后，
压力大着呢。
她收集了大量关于裴晏礼相关的情报，发现在年初三月份的时候，皇帝对皇后及平恩侯府都敬重有加，非常典型和睦的帝后关系。
但在四月中旬，突然爆出来平恩侯府擅养私兵、勾结他国，谋朝篡位……
每一个罪名拿出来都极其严重，但是立案的速度尤其之快！
十几天的时间，
就立出了那么多罪名，
都没给人翻案的机会，
就将平恩侯满门抄斩，
顺道逼死皇后、废黜太子。
纵观几次接触皇帝，文宣帝他狠，但是不蠢。
受某些奸臣弄臣蛊惑的可能性不大，而平恩侯女儿是皇后，孙子是太子，儿子位居兵马大元帅位高权重，根本没必要叛国求皇位……
细思之下，这场满门抄斩，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计后果，为了杀而杀！
皇帝，为了杀而杀！
初步得到这个结论，季南星也是被吓了一跳。
但是这个结论如果要佐证，那也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在冷宫中，文宣帝在裴晏礼快死了的时候都没出现；
比如裴晏礼从她这儿求了药救下皇帝，转头人就被送到了战场；
再比如好不容易从冷宫奋斗出来，皇帝在围墙边给人埋核辐射；
以及大理寺唐申大人的死……
皇上看起来不仅想让皇后一家死，甚至还想让裴晏礼也死！
“这么恨自己的儿子，难道小孩不是亲生的？”
季南星都想免费帮他们俩做个亲子鉴定了，“真是复杂的官家呢，这不比电视剧好看。”
她看完这些资料，
如果裴晏礼不是晏晏，
一定很期待这种皇家超级大八卦。
只可惜现在，
为了积分，
她一定要让裴晏礼活着！
从昨晚到今日，
他的地标好像就没移动过了，
保险起见先去看看他在哪儿。
季南星回忆着昨天游戏画面中闪过的晏晏视角——以监狱为起点，他经过了一个打铁的铺子，三层高的酒楼，甜水馆，一个能看得见摘星塔的房檐下……
看着这些1:1的建筑，
她只对自己不用心观察而感到傻逼。
游戏这么多细节点，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最后她顺着线索停在下。
环顾四周，
居然在钦天监附近。
她看着钦天监气派的大门和把守在门口的士兵，裴晏礼最后被送到这里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季二姑娘。”
是裴景城。
由于对裴晏礼是晏晏这件事心怀芥蒂，以至于她看其他姓裴的时候，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但似乎……
裴景城可以利用一下。
想到这里，她小嘴一勾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大皇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孤宫外的府邸就在这附近，倒是在这里遇到季二小姐，感觉有意外。”
裴景城顺着她刚才注视的目光看去，瞥了眼钦天监的大门，“季二小姐对钦天监感兴趣？可是因为昨晚的神迹？”
“有这个原因吧，昨晚的烟花确实吓人一大跳啊。”
“烟花？”
裴景城听到这个称呼，仔细念了念，“昨晚的神迹确实如同花朵绽放，后又有烟雾缭绕，这名字取得还挺有意思。”
“哈哈哈……确实。”
季南星尴尬笑笑，然后转移话题对象，“昨晚的天象，不知道钦天监能够占卜出什么。”
“季二小姐聪明伶俐，不如你猜猜，他们能占卜出什么。”
自然是皇帝需要什么，
钦天监就占卜出什么。
这猜可不是占卜的结果，而是揣测圣心了
如此危险的事，
她可不会上钩。
季南星勾勾唇，反问，“那大皇子怎么看的？”
“哈哈哈，这种事还是让钦天监做吧。”
裴景城转移话题，“最近京城新开了一家棋社，听说很是有趣，要不要去瞧瞧？”
“大皇子邀请，不胜荣幸。”
她脸上笑嘻嘻，内心吐槽他真鸡贼，然后抬步跟上对方。
这是一家新开的棋社，
装潢文雅，
精致低调，
和大皇子殿下这种有钱有权又假装低调的装逼文艺范儿很搭。
坐到二楼的雅间，
窗户正对棋社的中央，挂着的一副黑白子对峙棋局。
黑子以碾压包围之势将白子逼到了死路，在棋局的下方，不少人驻足停留。
“这是文轩棋社的三大残棋之一，若是解开棋局，将得白银万两。前面两幅残局都被解开了，季二小姐，有没有兴趣试试这第三局？”
季南星闻言收回目光，“大皇子殿下能在这残局下，坚持多少步？”
裴景城：“16子”
“那也挺不错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抿，“这残局最多也就能走到27步，黑子必输。”
裴景城没想到她这样回答，有些意外，“若是按照你的话，也就是说这棋社的主人耍赖？可他前面的棋局，已经送出了两万两白银。”
“那说明这个棋社的主人，是个营销鬼才啊。”
季南星撑着脸，将茶放回原处，拿起块糕点尝尝，“学到一字千金的精髓了。”
裴景城挑眉，“一字千金？”
“就是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叫做吕不韦的商人，有一天他想要推举自己写的一本书，结果呢这本书的销售量并不好。
为此，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城门口贴了张告示。
告示说他这本书经过很多大儒的修改，已经非常完美了，如果有人能够将书上的内容再修改一个字，就给他千两黄金。
然后他的书就卖得很好了。”
裴景城闻言再看下面的残局，“好像是这个道理。”
原本这棋社开在此处无人问津，自从有了这些残局之后，人才逐渐变多了起来。
“果然是无商不奸，这些人为了赚钱，倒是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这还好吧，棋社的老板也不过是赚个茶水钱而已。
属于……
良心商家。”
季南星倒不觉得对方有什么过分。
毕竟出来营业，不绞尽脑汁做好生意，难不成绞尽脑汁做慈善啊？
“这算好？”
裴景城有些意外她的评价，“那季二小姐认为不良心的商家是何种？”
“掠夺型的吧。
堪比抢劫一样的商家，
一旦沾染，
倾家荡产，几十年积蓄瞬间消失甚至抵押未来的那种。”
裴景城听了下意识坐直：“有这种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