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手中就多了一锭银子。
沈乐言掂了掂,大约有十两。他把银子放回到桌上:“说好的免费请陆宗主吃,这回不收钱,不过陆宗主以后可要多来照顾生意——能让宗门的长老们也多来酒楼光顾就更好了。”
那些长老各个修为高深,而且活得久,铁定有不少私房钱攒着,不宰白不宰。
他说完,转过身冲着酒楼后厨喊道。
“来!给天字一号包间上好酒好菜——”
火锅汤底和各色菜肴很快端上来了,沈乐言见菜齐了,默默往包间外挪准备开溜。
还未走两步,就听见陆元弋唤住他。
“酒楼生意忙,你应当还没有用过午饭,过来坐。”
沈乐言干笑:“我就不……”
“《青影玄诀》练得如何了?”
沈乐言心里纠结成了一团麻花,但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在陆元弋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如果说《青影玄诀》练至大成是一百分的话,我现在大约有……一分吧。”
他没有基础,要从头开始修炼灵力。
陆元弋眼尾微微上挑,嗓音清冷带了些若有若无的促狭:“你倒是谦虚。”
“……我这是自知之明。”
他看过太多修仙小说,知道比起那些动辄引起九重天雷,移山倒海的法术来说,他连只小虫子都算不上。
到仙魔大战的时候,无数灵力高深的修士都在上万人与妖魔的战争中死得悄无声息。
他自然不会因为拿了一本不错的功法,练了几天灵力就沾沾自喜做天下无敌的美梦。
陆元弋似乎只是随口问他一句,很快换了话题。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以前是孤儿,十二岁时为云熙宗收留……那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沈乐言有些警惕起来,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在古代可是不能随便给的,尤其是修仙界。
他穿越的这具身体应该是和他同月同日同个时辰生的。
【陆元弋好端端地突然问生辰,莫非我是什么特殊特质,譬如极阴、极阳之体,适合给人当炉鼎双修?!????Дo???】
“……话本子看多了不是什么好事。”陆元弋没头没尾地淡淡说了句,又低声续道,“是九星阁的玄机长老说你命里或许与天道占卜之术有缘,所以才问你八字。”
九星阁?就是那天郑师兄御剑送他回屋舍,在天上看到有异象的地方?
沈乐言长舒了口气,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随后好奇地看着陆元弋在桌上用灵力排了个复杂的命盘,上头闪烁的星点以极细的丝线链接在一起,看起来比蛛网还要密集繁琐。
【这就是古人说的……算命?也不知我命里带不带发财,能不能平安赚钱平安终老。】
【至于姻缘嘛,还真没想过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要不一会儿问问陆宗主我什么时候结婚,结婚的对象是活泼是安静,有孩子没孩子——】
还不等他想好要怎么开口问,桌上的命盘突然开始剧烈震颤,上面的流光挣扎着闪烁了几下,倏然散做了齑粉,只剩下散落的晶莹雪点漂浮在空气中。
陆元弋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沈乐言眼尖地看到对方方才摆命盘的指尖多了一道血痕,血珠凝结,在修长如玉的手上格外醒目。
“额……”
【我现在该说什么?安慰一下陆元弋算命失败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他是个剑修又不是专门修习占卜之术的,失败也很正常?】
【这么说好像不是很礼貌吧。要不装作没看到?】
沈乐言生硬地,演技极差地撇开脸,伸筷子往沸腾的火锅里捞了捞,捞出一块妖兽肉,赶紧放进自己的碗里吃起来。
“嗯……好吃,陆宗主别愣着,吃啊!”
陆元弋指尖上的伤痕处有少许灵力流转,很快恢复如初。
对方凝眸望向他,眼瞳幽深,片刻后才敛了视线握起筷子。
沈乐言绞尽脑汁缓解气氛:“陆宗主,郑师兄今日为什么没来啊?”
他起初以为郑子珩也留在鸣蝉阁参与议事了,所以没时间过来,但现在……
陆元弋:“事情虽然商议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些细节布置,子珩留下处理了。”
【这话翻译一下,不就是你自己先跑来吃好吃的,让郑师兄留在鸣蝉阁替你打工吗?!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红啊……】
沈乐言暗暗腹诽,小声“哦”了一声,盘算着一会儿要留点食材,专门招待郑师兄。
“你不必想着给子珩留吃的。他今日下午要离开鸣蝉阁,去西南境办件事。”
这个世界的版图分九境,西南境气候炎热潮湿,经常下雨,有茫茫森林沼泽,据说那边的修士许多都擅长巫蛊剧毒一道。
他一时也没工夫去想为什么陆元弋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追问道。
“西南境的妖魔不该是那边的宗门派人去解决吗?为何要云熙宗……”
“不是去斩妖,是有些珍贵的草药只有西南境的森林里才有。”
原来是去采药的。
沈乐言点点头,心思活络了一下。
西南境的气候应该跟华夏的云南那边差不多,会生长很多菌类,古时候交通不比现代便利,哪怕是修士御剑要去西南境也要许久时间。
云熙宗地处北方,许多人大约没吃过西南境那边的特色。若是去那边收一些晒干的野菌,再猎捕几只西南境特有的妖兽回来做食材,肯定能吸引许多弟子来尝鲜。
到时候定价也可以更高一些,比如今日的客人里就有几个土豪一掷千金,一桌饭吃上百两的。到时候卖他们贵点!
“陆宗主,不知郑师兄下午何时出发?我能不能也跟着一起……”
他还没去四处看过,正好趁这次机会看看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指不定就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未来可以搬过去养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