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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个假冒的酆都大帝虽然死了,但是被他害死的仙门弟子,却无法再回到人世了。”

死人复生,本就是违反阴间法则的。

他们能做的,顶多只有把在地狱里受苦的仙门弟子们带出来,让他们暂居酆都之中,等到酆都大帝的本体派阴兵来处理此事。

“师父,这次仙门弟子的死伤……是不是很重?”

如果不是他们四个在一个队伍,换成修为稍稍低一些的,只怕早就死在奈何桥了。

如果运气差一点,没有遇到墨宫,或者墨宫没有带判官笔,恐怕他们也无法走过奈何桥来到这里。

更别说来到这里之后,又是被牛头马面押去地狱,又是遇到冒牌酆都大帝。

“死了过千弟子,那些没有越过边界,在原地等候的弟子们都平安无事,扶世宗的大长老已经带着人往上古遗迹来了。”

“那这次万宗大典,还会继续举行吗?”

“会。”

沈乐言脚步一顿:“这么说来……师父把我们带出阴间以后,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陆元弋颔首,视线落在少年攥着白玉平安扣的手上:“它虽然无法再救你一次,但治你的寒疾,还是有效的。其上的传送阵,只有你遇到危及性命的时候才能触发,半年只能动用一次,所以下次遇着处理不了的事……”

沈乐言刚想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想出自爆灵根这样的主意了,眼前突然多了许多纷飞的符咒——如同雪花一样哗啦啦飘进了他怀里。

【(???;)】

【这些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符咒,原本是打算在你入上古遗迹之前给你的,但……”

“师父不用解释。”

【肯定是忘了呗。┐(′-`)┌】

【我现在对我师父已经了如指掌。】

少年微扬着脸,漆黑的眼眸睫毛纤长,笑起来时十分乖巧:“师父给我这些符咒就够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些符咒里!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狠狠吹了一波彩虹屁,沈乐言美滋滋地准备把符咒全部收起来。

刚塞了一沓进衣袖,就见陆元弋指尖灵力微动,剩下的符咒又被对方收了回去。

沈乐言:“……”

【??^??】

【师父你不能这么小气吧……】

“原本是该都给你的,不过怕你在上古遗迹赢得太容易,便罢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师父你高估我了呢?”

陆元弋唇角微勾,云淡风轻:“没有。”

他们回到地府,地府的诸多宫殿长廊都已经快被余祝和舒宁拆成了一堆废墟。

假冒的酆都大帝已死,这里的建筑就是寻常死物了,自然受不了灵力功法的狂轰滥炸。

牛头马面气喘吁吁,舒宁骑着飞马飞在半空,余祝按着希声琴,遥遥立在屋檐之上。

牛头马面:“你下来啊!”

舒宁&余祝:“你上来啊!”

沈乐言见他们俩没事,面上神色微缓,招手道:“祝子哥!舒宁师弟!”

余祝回过头,先冷哼了一声:“蠢货,这么久才回来,我还当你已经被‘酆都大帝’扔去地狱了,原来还没死。”

一句话说完,目光落到陆元弋身上,才稍稍规矩了一些,行礼道。

“扶世宗弟子余祝,见过陆宗主。”

沈乐言磨了磨后槽牙。

【祝子哥怎么还双标呢?之前当着我的面明明说“能教出我这样的蠢货,我师父也……”,现在见着我师父了,就是“见过陆宗主”了是吧?!】

【(ーー゛)】

沈乐言:“你们不用跟牛头马面打了,那个假冒的酆都大帝已经死了。”

牛头马面看了一眼陆元弋,面露忌惮之色,闻言又惊又怒:“你们竟敢杀‘酆都大帝’?!”

“蠢货!”余祝没好气地,“你们是长了猪脑子吗?他若是真的酆都大帝,怎么会被斩杀?真的酆都大帝必然被他镇压在某处,你们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赶紧去找到酆都大帝被镇压的地方!”

牛头马面还是有些犹豫。

陆元弋淡淡道:“酆都大帝被镇压的位置,我已绘在图上。”

一卷卷轴凭空浮现在了牛头马面面前。

牛头马面抓过卷轴看了一眼,心里都清楚眼前的仙长他们肯定得罪不起,连忙俯身行礼,语气客气恭敬了许多。

“多谢仙长,我等这就去寻……此番误会,差点伤了诸位,之后一定赔罪!”

说完,牛头马面立刻离开了。

等到酆都大帝的虚影重回,在地狱里的仙门弟子得到公正的审判进入轮回,他们大概就可以离开阴间了。

他们也趁此机会,在原地休息恢复着灵力,治疗身上的伤。

余祝得知这次上古遗迹的变故致使上千仙门弟子丧命,面色有些变化。

沈乐言小声安慰了他一句:“这不是扶世宗的错,事发突然,不论是哪个宗门主持这次万宗大典,都无法提前察觉的……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

余祝侧目看了他一眼:“……谁自责了?”

面色却不像方才那样苍白了。

沈乐言打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扯了扯自家师父的衣袖。

小声:“师父,你知道吗?那个假冒酆都大帝的修士……是我们云熙宗的弟子。”

如果说扶世宗是没有及时察觉上古遗迹异变的过错,那他们云熙宗没有管教好弟子,好像也并不清白。

“现在知道了。”陆元弋施了个术法,把沈乐言有些灰扑扑的衣衫弄干净了,“他可有说,自己的名讳?”

“那倒是没有,不过他说了,自己是云熙宗第六十五任宗主的亲传弟子,他生前应该是入了大乘期。”

大乘期在九境绝对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第六十五任宗主的徒弟?”

“嗯嗯!”

陆元弋银发散在腰间,席地坐在地府的废墟之中,身上的衣袍也未染尘埃:“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没出生。”

沈乐言:“……师父你要不回去翻翻咱们云熙宗的典籍,肯定记了他吧!”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未出生,不过像他这样闯入阴间毁坏阴间法则的,应当已经被逐出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