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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沈清双目所及之处均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说在黑暗中看到云霏了。

在一片漆黑中,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缝隙张开,竟露出了一只巨大的紫瞳。

沈清皱眉,“云霏?”

那只紫瞳锁定了她,“这才是我应龙宗的绝学——心魔之境。它会诱生出你最恐惧之物,若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沈清只是笑笑,“你还挺好,居然告诉我将会遇到什么。”

她顿了顿,盯着这只紫瞳,“可惜了,我也想看看我能有什么恐惧。”

紫瞳盯着她一会儿,旋即闭上了。缝隙消失,一切又回到黑暗之中。

只是这黑暗居然开始变幻,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影,沈清警惕地看过去。

一瞬间周围的黑色褪成白色,沈清清楚地看到走来的竟是另一个自己。

身形体态,容貌动作基本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身上没有朝气,明明那样年轻的容貌,眼睛却如一口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这便是我所恐惧之人?我恐惧我自己?

沈清一时拿不准对面前“自己”的态度。

“你……”沈清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对面打断。

“沈清”竟是直接动手,一样的长刀挥出,毫不留情地劈向沈清。

沈清提刀格挡,这一击她大概感知到对方的实力了,与她实力相当,简直就像是复制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她出来。

“沈清”劈了一刀后,就静默了。她站在原地,眼神放空,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沈清:看不出来我还挺有个性的。

“沈……清?”沈清叫着自己的名字,总感觉好违和。

“沈清”没搭理她。

沈清收起刀,慢慢挪过去。“沈清”瞥了她一眼,并没管她。

沈清松了一口气,坐到她旁边,打了个招呼,“嗨?”

“……”

“你别不说话啊,你要是真是另一个我,我有好多话想问你来着……”沈清继续说道。

“……”“沈清”依旧保持沉默。

“诶,我问你如果我用云极峰的最强攻击,你用最强防守,咱俩哪个能赢啊?”

“多话!”“沈清”不耐地扫她一眼。

沈清哦了一声,继续问:“可你还没说哪个能赢呢?”

“沈清”生生吸了一口气,一刀劈开空间,将沈清推了出去。“别烦我。”

沈清猝不及防地踩到了实地上,黑雾散去,她看到了那抹紫影。

沈清条件反射般出刀横在云霏脖子上,云霏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术法被破,可是那黑雾确是实实在在地散了。

她实在不明白。别说云霏不明白,沈清也想不通啊,不过她归结于云霏的术法不行,跟过家家一样。

“你输了。”沈清的刀贴在云霏纤弱的脖子上。

云霏垂下眼睑,低声道:“我输了吗?放屁,我可没认输!”

她化作一团黑烟遁入空中,周围的魔气再次聚拢而来,犹如黑云压顶。

“沈清,你身上有古怪,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我的心魔之境的,但是你的心境未必没有受到影响。”

云霏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具体在哪。

沈清环视着游荡的黑气,“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那你猜猜我在哪里?”云霏的声音时而飘远时而又近在耳边。

沈清象征性地向各个方向劈了几刀,都落空了。

从黑雾中飞出几道剑光,沈清旋身躲过,不料背后也有剑光袭击。

敌在暗,我在明。沈清握紧刀柄,既然抓不住她,那就屏退她。

沈清将灵力灌注刀身,长刀发出了愉悦的刀鸣,她开始舞动了,她的刀法看上去毫无章法,但是每一刀都像是舞动的流云,变化的流水。

长刀在空中划过,撕裂开浓重的魔气,每一刀的威力都在不断加重。

云霏感觉到魔气似乎被她分成了无数份,而这些被分割开的魔气居然无法聚拢起来。

若在由沈清这么舞下去,离了黑雾的遮掩,她必定暴露无遗。

要阻止她!

软剑和绢带齐上阵,沈清的刀舞被牵制住了一瞬,但是已经决堤的洪水不会再回到堤岸。

云霏还是迟了一步。

在刀光剑影之中,云霏本体被一刀斩了出去,她飞出了擂台。

“云霏!”沈无虞飞起接住女子将其抱进怀中,他担忧地检查了一下云霏的伤势。

没有伤口,她没受伤。

沈无虞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受伤就好。

“咚”铜鼓震震,“玄天宗沈清胜——”

沈无虞扶着云霏站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受内伤啊?”

云霏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把我打下了擂台,并没有伤我的意思。”

之前被沈清伤过的沈无虞诡异地静默了一会儿,他注意到云霏一直盯着台上,连忙安慰:“没事,霏霏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她了。”

“啊?啊……为什么?”

“这人身上有秘密,就看我给她激发的心魔什么时候显现吧。”云霏深深看了一眼台上的沈清。

沈无虞压低了声音,“什么?你不会对她用了那个吧?你就不担心吗?”

云霏挑眉,笑了,这一笑就如春日里的百花一样,耀眼夺目,摄人心魄,“担心什么?我们魔门本就任意妄为。”

沈无虞瞬间就被云霏的笑颜蛊惑了,嘿嘿,霏霏笑起来真好看,声音也好听,嘿嘿。

不自觉地,沈无虞也傻乎乎地笑了。“霏霏做什么都对!”

沈清下台后,看到这熟悉的两人,对他们点头致意后就要告辞。

“等等!沈清姑娘。”云霏叫住了她。

沈清侧头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这最后的刀舞叫什么名字,也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沈清看向手中的刀,嘴角荡开浅浅的笑意,“这刀舞叫云水之荡。”

“云水之荡……”云霏喃喃低语,变换多端的流云,自由无拘的流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