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田甜的话,最后一点残存的善心也被彻底消磨了。
我转身看向薛朗,“这东西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薛朗摇了摇头,“那倒不会,雕虫小技而已,对普通人的影响不大,其实她把这东西吐出来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只不过这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得下去,就是两说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抱着猫大哥的手紧了紧。
“这东西相当于寄生虫,而且还是恶性的,哦,对了,这就是黑线虫进化到中后期的样子,只不过这两个人跟你之前的中招方式有所不同。”
薛朗在说这话的时候,半眯着眼睛,透着冷意的眼眸扫向地上的人,随后又转头看向田甜。
“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你们两个随便服用的吧?他们跟你们说的是什么?减肥?还是治病?”
田甜沉默了。
刚才就被吓得发白的一张脸,这会儿白的跟张纸一样,她人也站不住了,倒退了两步,撑在了吧台上,就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了不少。
“呼,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田甜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
可薛朗却笑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也只能确保人不会死在我这,剩下的也就与我们无关了。对了,给你们送东西的那个人是不是说,只要你们找到了秦冉,不光会彻底解决体内隐藏的这东西的问题,还会有别的报酬啊?让我猜猜,是钱?”
薛朗说话间,对着黄毛扬了扬下巴。
而黄毛听到这话,一个跳跃翻进吧台,两下敲开了电脑。
“说的对,就在这个月15号,也就是昨天,这两个人的某行借记卡各入账十万元,转账的是同一家银行。”
我听到这一信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声来的。
十万?
我这么不值钱吗?
我是浑身上下的器官加在一块算算少说也有大几百万吧?
居然一人十万块就把我卖了?!
我侧头看向田甜,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前两天说给我报销这次的医药费,扭头就把我卖了?好样的!”
田甜此时才彻底的慌了。
她满眼惊恐地解释道:“秦小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你说话,薛朗,确定那个死不了之后就把她们丢出去吧,出了这个门,是死是活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我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转身上了楼。
因为左腿一直绷着绷带,脚底板踩在楼梯上,还带着一丝牵拉的酸痛感。
这让我莫名的烦躁。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那挂着防盗网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房间,掀起了那深蓝色的窗帘。
我顺着窗户朝外望去,洱海上波光粼粼,还有不少人在游湖驾船,甚至隔着一条马路,我都仿佛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我靠在门上,松开了一直抱着猫大哥的手,胸膛里就像堵了块石头,让我乏力到了极点。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按照薛朗刚才所说的话,那这两个女生也许在找到民宿的当天就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她们在和白羽接触过后,就有了这次的合作。
那这是不是也间接的证明了,白羽那些人也许早在一开始就意识到我已经来了?
我缓缓顺着门板坐到了地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正想找点什么发泄的时候,猫大哥却突然张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
它的两颗尖牙研磨着我的手背,不疼,却有些痒。
我习惯性的转手挠向它的下巴,可在对上那双隐隐泛着绿光的瞳孔时,我瞬间僵在了原地。
从我这次出发开始,邹武就不止一次提醒过我不要到这来。
我和他的联系方式相对单一,除非情况紧急,否则我们两个是不会通话的。
可那天我刚到服务区,邹武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他是一个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的巡逻员,又没在高速路口上安监控,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了的?!
又怎么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在我进入服务区后,第一时间就给我发来了劝返的消息?
如果连邹武都能掌握我的行踪,那白羽他们岂不是更容易?
我猛的一拍脑门,转身开门就往下走。
而与此同时,市区郊外的一个废弃厂房里,一辆通体黑色的商务面包车正停在一个废石堆旁。
两个披着雨衣,头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将一个编织袋从车上往下运。
“真是活见鬼了!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咱们干!我就不明白了,这东西直接毁尸灭迹不行吗?还扔到这种地方来!万一被发现,不是得给咱们一锅端了?”其中一个抱怨道。
另一个也叹了口气,“你可少说两句吧,上面的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呗!这工厂都废弃百八十年了,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人往这来一趟,这些都是报废的残次品,早就没有一点儿价值了,你怕的是个啥?”
“这不觉着晦气吗?前头那两个被他们送去北市了,这回这个要是再不成,老子就不干了!”
最先开口的那个摘下口罩,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满眼嫌弃的在那编织袋上踹了两脚。
“畜牲就是畜牲!还不如人好使呢!”
“闭上嘴巴!还有好几个没送呢!”另一个摸了下手套,转身就上了车,黑色的面包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片废旧的厂房里。
没过多久,城市郊区就出现了好多相似的编织袋。
这时的我正坐在车上,联系着王丽,“你们现在在哪?民宿里面出了点意外,薛朗和黄毛在处理了,我过来找你们。”
“你脚上的东西拆了?唐队不是说你还得再养两天吗?我在这边的殡仪馆呢,你可以直接过来。”
王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隐约还能听见有金属器械敲击铁盘的声音。
“我马上到。”我和司机报了地址,没理会司机复杂的表情,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