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沐浴结束后便吹干了头发去了御花园。
忽然城外燃起了烟火,寒族素来很少有烟火的。
恍然之间,我仿佛看到了林佑天。
他正在城内站在烟火之中凝望着内宫的方向。
我认识这个烟火,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念安。
以前在神族的时候,有家眷出行远走,富贵人家都会在他离开的那一日燃放这个烟火。
寓意他可以平安归来,念安还有个特殊寓意,唯盼重相见……
我再次破防了,我提着裙子径直奔着角楼跑去。
角楼是深宫最高的地方,我想看一看是否是他。
我刚刚跑到角楼的方向,竟然看见早已等候的祈寒,他正怒视着我。
此刻我披着长发,映入他的眼帘犹如罪证。
此刻,念安也化为了灰烬,犹如我刚刚燃起的不舍一般,昙花一现,如心,也如情。
“仁孜王对你还真的是情深意重。”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我缓缓闭上眼,没有跪下,只是闭上眼。
“陛下也觉得他对我情深意重?”
我轻蔑的勾起一丝冷笑。
啪,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虽然很疼,我却还是稳如泰山的站在了原地。
“你无德无才又无能!孤能娶你为妻已经是莫大的荣宠了,你不惜福却还要和仁孜王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陛下不可这样污蔑臣妾!”
他快步走了过来狠狠捏住我的脖子,眼神带着血腥的杀意道:寒青究竟是谁的儿子?
我只觉得心针扎一般的疼,原来,他一直怀疑的是青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骨肉。
我第一次狠狠打开了他掐住我的脖子的手,他刚才的力道极大,挣脱开的那一刻我险些缺氧,幸而蔓莎扶住了我。
“陛下冷落臣妾原来是怀疑这件事,好……很好……臣妾原以为我和陛下惺惺相惜两情相悦是这尘世间真正的眷侣,原来都是假的……”
我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王后忤逆孤,实在失德,禁……”
“够了,祈寒你废了我吧!你立刻废了我!”
没人和他吼过,我是第一个。
全场安静的可怕,其他人不敢劝阻,都齐刷刷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唯独我和祈寒剑拔弩张的站着。
我懒得和他纠缠转过身正要走,却被他身旁的侍卫一把擒住。
“好,慕容氏,你很好!你屡屡挑战孤的底线,今日竟然大言不惭让孤废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自己说什么,你既然怀疑青儿得身世,你就不要找内宫的医神验血,我这辈子算是栽了,可我的儿子是清白的!祈寒,你以为我希欢留在这里吗?我为了你抛下了自己的母族,抛下了自己的一切,换来今日这个下场是我的报应!我认识你也是我的报应!
我狠狠甩开压住我的侍卫,我在不想忍了。
这日日华服珠翠满身,却日夜难熬的日子一日都不想呆了。
我看着一言不发的祈寒,就连自己的身上都有盖不住的寒意。
“慕容氏,孤不过说了你几句,你疯魔了?”
“好一句不过说了我几句,你拿着我儿子的清白胡乱说几句,却不知你的话落了下去明日整个寒族这一生都会戳寒青的脊梁骨。得得得,我懒得和你说话,王上,你是自己废了我比较好,还是我一封书信飞回神族,我们两方介入和离比较好?”
蔓莎听我这么说吓的扑过来拉着我说:娘娘你要慎言啊!
我可不是祈寒,冷暴力背地里折磨人,我素来喜欢直来直往,情爱之事也是如此。
“我的宫女他也娶了,后宫选秀他也选了,他需要的从不是一个王后,只是一个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对他言听计从任他折磨的女子罢了!这个位置谁爱做谁来做,我是不要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掰开了蔓莎的手,默默后退了几步。
“慕容氏,你所用的都是孤给你的!你……你放肆!”
我晃了晃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别想动我,我若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我舅父就有理由发兵了。”
慕容氏……
我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这么冷冰冰的呼唤我慕容氏。
我轻轻退下身披的大氅,我的里衣是我自己从神族带来的。
祈寒看我的举动气的更想杀人了,我此举和凡人裸奔没啥区别。
侍卫们纷纷闭上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我轻笑指了指我脚下的大氅道:还你了。
“蔓莎,你把我的凤印待会儿交给陛下。”
“昭昭,你执意如此吗?”
“今日是大选的好日子,我不该今日同陛下两诀,可是这也许就是缘分所致吧。寒青是你的儿子,你想让他留在寒族也好,想让他跟着我回南海也罢,我都听你的,我不会同你提任何条件,只要你给我自由一切都好说,祈寒,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说完我就冷冷的转身离开。
却听见祈寒呢喃的说:她竟然什么都不要了……
是的,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