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你说陛下今日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等到波旬离开以后，幻灵筠才开始惊魂未定。
其实她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她轻轻回眸看着天佑宫内含苞欲放的挈伽花。
“大概陛下也不想失去娘娘吧。”
“可本宫总觉得陛下看着我的样子总像是看着另一个人。”
她轻轻摘下一朵挈伽花，轻轻嗅了嗅。
因为我像极了他的师姐，那个陪他从小到大的师姐，仅凭着这张和她相似的脸，他就可以恩宠我。
即使他也察觉我的异样，为了这张相似的脸，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的心中莫名燃起一丝愧疚，是因为波旬。
“娘娘，你要定下心思才好，毕竟乱花渐欲迷人眼。”
吉祥轻轻夺过她手中的挈伽花提醒着。
幻灵筠这才缓过神淡淡的嗯了一声。
转过身的那一刻，她仿佛耳畔响起魏无忌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浑身僵硬，明知自己可能听错了耳朵，可是骨子里的胆寒依旧无法压制。
陛下，百无禁忌的雏形已经法成。
此时书房内波旬正不耐烦的揉着眉心不悦道：本座让你们商议梵部一事。
魏无忌也微微错愕，过去义父对百无禁忌可是极度痴迷，怎么如今汇报这个好消息他都没有任何兴趣了？
幽冥千夜轻蔑一笑说：魏王真是看不清眼色，如今陛下忧虑丹阳公主，哪里来的心思看你的百无禁忌。
魏无忌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继续道：义父，如今的百无禁忌可以锁定想要追寻的众生，带他们回去我们想让他们回去的过去世，在梦境中操控改变过去的牵绊以及习性，这可是好事。
“难不成魏王想要全民皆为傀儡人？”
波旬终于睁开了双眼，阴冷的说：这不叫百无禁忌，而是大梦娑婆。
幽冥千夜明知故问道：大梦娑婆可是上古魔女挈伽所创，怎么好端端的被魏王搜罗来了？
魏王显然没听出幽冥千夜话语的坑，更没注意到波旬听到挈伽从幽冥千夜嘴巴里脱口而出时候的脸色骤变。
“挈伽？那不是我们欲界天得罪人吗？”
魏无忌冷哼，啪一声，波旬气的将书桌狠狠砸了过去，魏无忌虽然不清楚为啥义父那么生气，却还是习惯性臣服的跪在了地上。
幽冥千夜也懵了，这句话是来之前听眠吩咐自己一定要说的，没想到说倒是说了，大魔王的反应实在奇怪。
“没人告诉你这个孽障挈伽魔女是本座的师姐？她亲手把本座养大为了本座的宏图伟业付出伟大的代价？来来来，你告诉本座是哪个不怕死地告诉你这个孽障她是欲界天的罪人？”
魏无忌额头冒出冷汗，小声的说：史记……
史记？岂不是满朝文官都要挨罚？
气的波旬走到魏无忌的面前狠狠踹了一脚。
“旁人也就罢了，你也是本座一手养大，怎么竟是个睁眼瞎？”
“义父息怒！儿子也是无心的……儿子以后再也不会人云亦云了……”
魏无忌心想该死该死！奖励没得，还挨了一脚，这个挈伽魔女到底是何来头，死了那么多年还连累自己挨打。
幽冥千夜微微一笑添油加醋道：魏王也别委屈，按照辈分你还得喊挈伽魔女一句姑姑呢～
“你也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议论她，你不配！”
轮到魏无忌偷笑了，心想，狗东西，你也挨骂了！真好！
幽冥千夜黑着脸低下头……
波旬这才意识到失态……
遥想当年……
罢了，那也只是当年。
“夜王，你觉得挈伽魔女真的是个罪人吗？”
幽冥千夜道：陛下也说人云亦云不可信，微臣也不敢妄言。
波旬冷笑，只觉得世事无常，众生畏惧死亡，却也沉迷消亡。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会记得，不会记得自己亲手毁灭了一个魔女，欠了一身情债，还可以站在自己的面前大言不惭的继续享受着师姐的人血馒头，和寻常八卦之徒一样，笑着轻浮的说起师姐那身罪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的心里再次重复起凉薄荒凉的落寞。
“师姐是曾经魔族最好的师姐，夜王怎么会懂呢？”
波旬轻轻叹了口气。
魏无忌和幽冥千夜从未见过波旬这幅模样。
皆沉默不语。
“你们都退下吧，李章，速传魔后，本座立刻要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