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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医大·独立病房。

啪——

一叠文件纸狠狠地摔在了沐阳的身上,紧接着是扑簌簌纸张落地的声音。

陈熵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是大病初愈的苍白 ,尽管如此,神情却异常愤怒。

微微抬起食指,指着地上散落的文件,吼道:

“这种低级错误怎么能犯!告诉他们重新做!我才几天不管公司的事,就出了这样的纰漏!是不是我死了,这个公司马上就得破产!嘶……”

说到激动之处,似乎牵动了头上的某处神经,男人随即狠狠皱眉,闭上了眼睛,抽着凉气嘶了一声。

冰凉的指尖扶着额头,胸口起伏,大口喘息着。

“陈总,您还在养伤,情绪不要太激动!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处理好,您别担心!”

秘书沐阳连忙捡起地上的文档,一边安慰一边道歉。

“你会处理好?能处理好就不会带着这些弱智文件来给我看!”

陈熵皱眉低头,没动一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得出头痛依然持续。

沐阳这回没吱声,任凭陈熵说什么。

站在床头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身子靠在病床头的柜上,双手臂抱着肩膀,看着他俩的对话,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行了,沐阳先你走吧。陈总这几天养病,心里也难受着呢,也不是故意要说你的!”

万凌兰适时阻止了陈熵和沐阳的对话。

她清楚陈熵因为这点小事把沐阳骂一顿纯属没事找事,真正不痛快的哪里是公司的事情,而是他被某人爆头了,这个气没处撒。

前几天因为身子太虚弱没空想这些,现在恢复了一点,有了思考能力,肯定想起就气不过,需要找途径发泄一下。

所以,沐阳汇报工作的时机就很无辜,全当做了出气筒。

万凌兰说完,沐阳谨慎的抬头看向陈熵,像是征求他的意见一般。

好在陈熵并没有继续为难他的意思,另一只手动了动,不耐烦的低低的说了一句:

“滚。”

“是!”沐阳这才如获大赦,转身要走。

“等下!”陈熵忽然叫了一声,沐阳脚步停住身子再次转回来颔首小心翼翼的道:

“陈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明天这个时间继续给我汇报工作,这件事我要看到结果。走吧……”

陈熵这回的态度算是好了一点。

“好的,陈总。”沐阳说完退出了病房。

“陈熵,你少为难沐阳了,他就是个打工的,你不比人家多什么,不要真以为自己是皇上。”

万凌兰冷嘲了一句,然后走了两步坐在陈熵的床上,看着他。

“管你什么事。”陈熵别过脸不看对方。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知道这四天是谁寸步不离的照顾你吗?作为你的救命恩人,说你两句有什么问题。”万凌兰挑了挑眉,有些不满道。

“……”

男人沉默,浅浅的眸子瞥向床下的某处,苍白的面容竟然若隐若现了些委屈的神色。

过了几秒钟,陈熵抿抿薄唇,哑着嗓子说道:

“我眼镜呢?”

“哼……”万凌兰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的回道:

“等了半天,你对我郑重其事说的居然不是感谢而问我要眼镜!”边说着,边欠身从床头柜拿起他的那副金边眼镜:

“你这个人呢,有时候挨揍真的是活该,谁让你嘴贱,脾气臭,性格还不讨人喜欢。”

女孩眼神揶揄,嘴里的话不停,一边掰开眼镜腿,一边不客气的给陈熵带上。

动作稍微重了点,碰到了头,顿时引来男人的一声吃痛的低吟。

嘶……

“你轻点!”

陈熵咒骂了一句,身子下意识往后躲。

“躲什么躲!不是要带眼镜吗?”万凌兰故意说得很大声。

“万凌兰如果你非要这样折磨我,请你离开!我会找护工照顾我。”

终于陈熵抬起头,透过镜片,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已经极力对焦在女孩的脸上。

“别折腾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人情你是欠下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照顾你几天!”

万凌兰看看自己手指上秃秃的指甲,嘴巴鼓了鼓,埋怨道:

“真是的,为了照顾你,我把我的穿戴甲都拆了。现在恢复了你就想撵我走,我当然不同意。”

陈熵理亏,便不再言语,把到嘴边的那些不中听的话都咽了下去。

万凌兰看他不再跟自己争辩,眼睛转了转,于是试探的问道:

“那个……你真的打算起诉秦科?”

“不然呢!?”

不提秦科还好,万凌兰一提到这俩字,陈熵的眼底忽的一下子窜上了两团火,立刻气得咬牙切齿。

“哎……你激动什么。我就问问,这也没有别人,你生气给谁看。”

万凌兰见陈熵的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劝道。

“一直以来,我还是对这条狗太过仁慈。现在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爆头!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眼底发狠咬着后槽牙冷冷的说道,白眼球竟然蓦地生出了血丝,两只垂下来的手捏的咔咔直响。

“其实……我觉得这次他是有些冲动了,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当时你不也是出言不逊了吗?”

“我不想听你为他辩解!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

陈熵厌恶的瞪了一眼万凌兰,然后不看她。

后者知道和陈熵聊秦科无异于戳了他的罩门,劝他一句就等于虎口拔牙。

所以万凌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把陈熵的半立起来的床头摇平,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

傍晚,一辆银色的丰田亚洲龙停靠在江边的公路上,夕阳的余晖穿透挡风玻璃照射进车内,映射在两个正在攀谈的女孩的脸上。

“这次……陈熵恐怕不会放弃起诉秦科。”

万凌兰忧心忡忡的迟疑着先开了口。

“猜到了。所以我必须先和陈熵聊聊。”

黑色的瞳孔闪了闪,女孩斩钉截铁的说道。

“潘宁,你低估了陈熵对秦科的记恨,他俩的仇恨似乎很难说清,秦科的情绪一直挺稳定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匪夷所思……”

“稳定个p。”潘宁随口骂了一句,苦笑道:

“最近,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涉及到我的事都特别紧张,不知道是我接近陈熵的行为让他多想了还是怎么,反正他很敏感,不像之前那么听话了。”

“忠犬也是害怕自己有被主人抛弃的一天。你就是他不拿他当回事了,而且和他谈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去接近陈熵,搁谁都会敏感!”

“那也没办法,为了我的计划,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随时和秦科分手。”

潘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也毫无情感波动。

“你认真的?”

万凌兰吓了一大跳,她想不到潘宁竟然如此冷酷,爱自己七年的男人说放下就放下?

“嗯。”潘宁重重点头。

“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长得,石头吗?秦科人多好,我要是能得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知疼知热的,什么国恨家仇我都不管,只要把以后得日子过好就行了。可惜……”

万凌兰嘴角牵动,笑着却从眼神中显露出了深深的落寞。

“兰兰,别急,都会有的。我答应你,你一定会如愿。即便他不爱你,也没关系,只要最后把他留在身边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潘宁抬手拍了拍万凌兰的肩膀,动作显示出了一种温暖,但言辞之中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寒意。

沉默了半晌,再次开口:

“兰兰,走吧!”

“去哪儿?”

“带我去见陈熵。”

话音刚落,发动机声响起,继而车子轻盈的消失在江边赤红色的夕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