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河村仅仅待了两日,姜庭泽就相思成灾,他拿着写了好几十遍才满意的信,喊来了风行。
“风行,你今日去县里一趟,把这封信带给寄欢,顺路看看郑兄近日可好。”
“是,少爷。”风行避开满地的废纸团,把信接了过来。
姜庭泽又不放心的交代道:“一定要拿到回信,要不然扣你月钱!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少爷。”风行撇撇嘴,看着一个两个的都有了媳妇,只觉心里苦。
风行到明月堂时,周寄欢正在给一个中年妇人看诊,他就站在门口等着。
周寄欢把完脉后,说道:“夫人,从脉象上看,你有些气血亏虚,我给你开几个药膳方子,你每日食补即可恢复。”
“哎,谢谢周大夫了。”那中年妇女笑着应下。
这城中鲜少有女大夫,一般有些疑难杂症的女子,都喜欢来这明月堂看诊,和女大夫说话,终究是方便些的。
等看诊的人走后,周寄欢抬头,看到了门外等候的风行,她下意识的往他身后望去,可惜他后面并没有旁人。
风行看着她的目光,秒懂,他快步走进堂内,说道:“周小姐,这是我家少爷让我给您送的信。”
周寄欢语气淡淡的回道:“放那吧,忙着呢。”
风行陪笑道:“那您先忙,一定记得空出一小会会回个信,回一个字也成,我先去郑府一趟。”
周寄欢嗯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风行只好先走了。
等明月堂没了人看诊,周寄欢才去后院打开了信。
纸上写着姜庭泽对她的思念,还有他的身世,以及他不能随时来看她的原因。
周寄欢心下了然,脸上又挂起了笑,她提笔回信,还学着姜庭泽的样子,在信的最后面画了个笑脸。
这个时间点,郑修霖还在云山书院听先生授课。
风行在书院对面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碗面,等着他出来。
正午,书院里面的学子陆续走了出来,风行看到郑修霖,立马喊住了他。
“郑少爷,我家少爷让我来看看你,顺便谢谢你的樱桃。”
郑修霖笑道:“哦?他是让你来看我,还是看周姑娘。”
风行心虚的回道:“看你,顺道给周姑娘送信。”
郑修霖朝他翻了白眼,“鬼才信,正好,我有不懂的地方要问萧兄,你帮我带个信吧。我觉得你近几日还得来城里。”
“好,我家少爷相思成疾啊。”风行也觉得自己还要经常往返。
两人一脸没眼看的样子,又说了几句话。
晚饭前,风行就赶回了清河村。
除了姜庭泽心心念念的回信外,他还额外带回了一瓶祛疤膏。
姜庭泽看完周寄欢的回信,笑的一脸荡漾,“这是寄欢特意给我配的药,我就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风行,事情办得很好,这是赏钱。”姜庭泽拽着腰间早就备好的钱袋,扔给了风行。
“多谢少爷。”风行熟练的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银叶子,然后跑去找雷厉分了。
半夜里,萧雪枝突然跑来萧知意家敲门,“伯母,大哥,你们快醒醒,我爷爷他发烧了。”
李氏觉轻,她听到动静,很快就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雪枝,你爷爷他怎么了?”
萧雪枝焦急的说道:“伯母,我爷爷他烧的厉害,家里也没有药,该如何是好啊?”
萧知意紧接着走了出来,“娘,你先随雪枝回去看看,我让雷厉去镇上请大夫。”
他话音刚落,雷厉已经从隔壁跑了出来,他睡梦中听到萧雪枝的声音,赶忙出来看看。
雷厉见萧雪枝哭的梨花带雨,忙安抚道:“雪枝,你别急,我马上去镇上请大夫。”
“好,拜托你了。”
萧雪枝目送他上了马车,才跟在李氏后面匆匆的往家里赶去。
等人都走后,萧知意往连听晚房间的方向看了看,想必她在空间修炼,所以没听见动静。
他默默的关好了院门,守着她,也等着雷厉请大夫回来。
李氏到了萧雪枝家里,坐在床边用湿帕子给萧叔公擦拭额头和胳膊,想给他降温。
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她一脸担忧的问道:“雪枝,你爷爷怎会突然病倒的?”
萧雪枝带着哭腔说道:“伯母,爷爷今日去河边溜达,听到洗衣服的大娘们说,隔壁村的慧珠奶奶,她没了。”
“慧珠奶奶的儿子嫌药贵,让她生生熬着,前几日里她没撑住,就这么去了。”
“爷爷回来后,不吃也不喝,一直念叨着对不起慧珠奶奶,我怎么劝也劝不住,今天夜里他突然就发烧了。”
刘慧珠就是萧叔公年轻时的未婚妻,他听到故人如此凄惨的死去,把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萧叔公想的是,若是自己的腿没有断,两人顺利成了亲,刘慧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过一辈子,临死之前竟然连一副药都吃不上。
李氏皱着眉头说道:“难怪了,原来是这样,真是天意弄人啊。”
萧雪枝看着床上的人,急得抹眼泪,李氏见她难过,又劝道,“雪枝,别哭了,你爷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不到半个时辰,雷厉就把回春堂的陈大夫请了来。
陈大夫原本不愿意来的,还是雷厉求了半天,他才肯松口。
雷厉扶着陈大夫下了马车,没进院子就喊道:“雪枝,大夫来了。”
萧雪枝立马从屋里跑出来,对陈大夫说道:“大夫,你快给我爷爷看看吧,他烧的很厉害。”
“稍等稍等,容我把个脉,你们都先安静。”
陈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只点了一盏小油灯的昏暗小屋里,坐在了床前。
三人屏息凝神,等着陈大夫把完脉,只听他叹息道:“老爷子这是心病啊,我带了退热的药,丫头,你先去熬上一副吧。”
萧雪枝接过药,往厨房走去,却听到了她不想听的话,生生让她顿住了脚步。
陈大夫对雷厉说道:“小伙子,你送我回去,我再给他开点舒心养身的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想不想的开了。”
“你们多劝着些,老爷子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有什么心愿就尽量满足吧,唉。”
萧雪枝听完,直接愣在了原地,萧叔公是她唯一的亲人,若他走了,她就真的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就去熬药,爷爷喝了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一边抹泪一边生火,却还是忍不住抱着胳膊低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