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公子带三小姐出去了,二公子让夫人放心。”云熙递过一杯茶,回道。
“知道了,她也该出去散散心,她那性子待不住,这阵子一定憋坏了,波儿会宠坏了。”青莲幽幽的说。
“三小姐已经安静许多,想必也知道夫人的良苦用心。”云熙说。
青莲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云熙见状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读到一首诗,青莲的心如春风樱落,往事随风而至。
《初见情郎》 李清照
初见君颜心鹿撞,羞红双颊意徜徉。
眼波流转情丝绕,浅笑嫣然韵味长。
相思夜里难成寐,祈愿梦中再遇郎。
情窦初开无惧畏,愿君与我共徜徉。
想着诗中的意境,熟悉又遥远的往事慢慢涌上心头。
18年前的秋天,父亲在家人吃饭的时候,神色凝重地说:“三天后,我要在家举行盛宴,宴请一位贵客,夫人你这两天准备一下。青莲到时候你为贵客演奏一曲助兴,知道吗?”
青莲崛起嘴巴:“爹爹,歌舞助兴爹爹可请外面艺伎来,我不去,成什么?”
“胡说,让你出来自有我的道理,休要推辞,夫人你近日对莲儿有失管教!”父亲脸色阴沉,头也不抬对身旁的夫人说。
“莲儿说的不错,闺阁女儿怎可轻易抛头露面,免得惹人非议。”
“夫人说得不对,老爷怎会害青莲?青莲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何况在临安城谁不知道咱们安家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六小姐!”旁边的二夫人妖媚地说。
“二娘如此说,为何不让雪灵妹妹到时候献舞一曲,不是更好?她的舞艺可是誉满临安城,是吧?老爷。”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这次就这么定了!休要争辩,好好准备准备,要是有什么差池,夫人可知道后果?”
青莲的眼泪掉进碗里,咬着嘴唇用胳膊肘碰了碰母亲,母亲不再说什么。
“我吃好了,夫人交代你的事务必放在心上。”安逸轩站起身面带不悦,拂袖而去。
“娘,你又何必呢!”青莲大哥安子墨走到夫人面前说。
“我知道你父亲什么意思,我就是舍不得莲儿,莲儿还小。”
“我也舍不得,可父亲的话谁敢反抗。”子墨摇摇头。
“爹爹就是不疼我,哼!”青莲说完撅着嘴跑出客厅。
望着青莲的背影,子墨摇摇头:“青莲太任性,也是需要打磨打磨才好,爹爹不会害青莲的。”
夫人长叹一声,看见二夫人嘲讽地笑容,白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走出去。
青莲赌气坐在花园生闷气,雪灵悄无声息地走近:“姐姐,你又何必和爹爹顶嘴。你可知道爹爹后天宴请何人?”
“管他何人!为何要我去弹曲助兴?我是艺伎还是什么?我是他的女儿,是安家的六小姐。”
“姐姐冒失了,听我娘说,后天爹爹要宴请的是当今状元林尊君!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有意撮合姐姐和这位状元的婚事,不过我娘说,林尊君在金榜题名前已经娶了两位夫人,她们都是大家闺秀。”雪灵坐在青莲对面,拉起青莲的手。
“那我更不去了,我要嫁也要嫁我心仪之人,绝不给人做妾为小!”青莲眼里透着坚定的光芒。
“姐姐,我是真心为你好,你知道爹爹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任谁也不能改变,姐姐是拗不过爹爹的,别到时候吃了苦头。”雪灵大眼睛闪着泪光。
青莲抬手轻抚雪灵的脸:“傻丫头,我知道了。别哭啊,”
“姐姐,你知道我一直和你是心最近的。我娘她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我和瑞渊哥哥心里都是向着你和子墨哥哥的。”
“我懂,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牵扯到我们这些小辈儿,我们七个可是没有一点隔阂的。”
“嗯,姐姐能这样想最好,我和瑞渊哥哥经常说,怕你和子墨哥哥还有奕辰哥哥心里恼恨我们。”
“怎会?你们想多了”青莲真诚的说。
宴会如期举行,临安城的达官贵人云集于此,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热闹非凡。青莲躲在帐后偷眼看着外面情形。
“各位,鄙人现在有一些话要讲。”安逸轩端起酒杯, 面向众人大声的说。
顿时一片沉寂,静静倾听安逸轩的下文:“今日鄙人设家宴特地为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接风,他就是——”安逸轩故意拖起长音,引起大家的注意。
下面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就是当今状元林尊君!为此我对林大人的到来感激涕零,他的到来让我府蓬荜生辉!”安逸轩,站起来向众人身边一位穿着素简的年轻人行礼。
青莲睁大眼睛,由于太远隔着纱帘看不清这位状元的面容,她气馁地坐下,叹了口气。
“姐姐,别急,总有机会看见的。”
“我想让小女青莲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
“是那个临安有名的才女青莲?”下面一位穿着华服的人问旁边的人。
“可不,这青莲便是上面安逸轩的六女儿,听说从小聪颖过人,貌若天仙,不想便宜了这北方佬!”旁边的人愤愤地说。
母亲走到青莲身后:“莲儿,去。别怕。”
青莲走上前台,坐在筝旁,抬手弹起。
瞬间,大厅里曲子弹起。如山泉叮咚,如清风徐徐松涛阵阵,听客们屏住呼吸享受着此刻的天籁之音。
林君尊此刻惊为天人,举起的茶杯在口边忘了喝,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上面那个蒙着面纱的少女 想象着面纱下是怎样一张俊秀的脸!
青莲闭着眼,不想去看台下那些色眯眯的眼神,她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又无计可施,只想尽快谈完逃离此处。
终于一曲弹完,青莲起身快步走向纱帐后面,不想一阵风吹过,脸上的面纱被吹开,青莲惊的赶紧抬手去找面纱。
林尊君距离最近,终于看见面纱下那张美丽的脸,尤其是那双惊恐的大眼睛,林尊君在心里感叹:“世间还有如此美艳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