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当然知道张虎和陈生来接应，还打了一架，砍了两个头呢。
但能说吗？能说吗？
“我在路上没有碰到他们。”
太史慈尽量把声音调整得和文聘一样，战斗一夜略微有些沙哑也是正常的，城楼上的守卫并没有怀疑。
“可能是走错开了。将军后方可有敌人跟着？”
“列阵！”太史慈是知道昨日文聘进城时经历过些什么的，做戏做全套。
“今日虽然夜袭成功，烧了敌营，但并没有斩杀很多敌人，兴许会有敌军追来。”太史慈身旁的士兵解释说道。
城墙上的守卫不疑有他，也四处张望起来，协助一同查探。
今日袭营，益州大营火起，烧红了半边天，不管袭营的敢死队伤亡如何，益州的损失那是板上钉钉了，兴许连粮草都烧掉不少，否则怎么会燃起如此熊熊大火。
而且蔡瑁将军还亲传刘表的调令，让张虎和陈生带军前往接应。
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文聘这一次立了大功！
这种立了大功的将军，回来之后封赏不断，自己当然要竭力讨好才是。
“将军，我看前方也没有动静，我开门迎你们回城吧。”
“有劳！”
“开城门。”守卫刚刚对着城楼之下大喊，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且慢。”
蔡瑁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来到了城墙之上。
蔡瑁怎么也比文聘的官职要高，守卫又哪里敢去反驳蔡瑁说的话。
“仲业，你今日是从哪条路回来的？”
太史慈差点就绷不住了，蔡瑁问的问题看似很简单，却暗藏杀机。
三千人的部队和五千人的部队，就算是在黑夜当中，想要错身而过，绝对不是山上山下这么简单的事，至少也得要在行军方向上产生差异才对。
而守卫是看到了太史慈回城的方向的，若这个方向和张虎陈生出发的方向一致，要错过，就一定要有足够的理由才是。
“我从益州大营突袭而出，先转向东行至江边，再向南而行，到了城下又转西才返回。”
太史慈所说的道路是存在的，而且太史慈为了躲避追兵绕了远路，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其实太史慈这是因为刚才耽搁了之后临时想出来的路线，本是为了应对时间上的迟滞，没想到还能回答上这个问题。
“难怪你和两个将军错身而过了，他们二人说不定会被追兵缠上。”蔡瑁喃喃自语。
声音却也能被太史慈听到。
看来蔡瑁是认同了自己的路径。
太史慈心中放松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怀中的穿云箭，一会儿只要城门打开卡住要塞，就要通知骑兵冲城了。
可，蔡瑁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两个将军可能与追兵缠住，难道蔡瑁的意思是要让自己转身去营救吗？
太史慈想要等一等蔡瑁的后续，却也半天没有等来，也没有丝毫想要开门的意思。
太史慈必须要评估一个结果。
“蔡将军，不如我带领士兵返回救援？”
太史慈试探问了一句。
抬头一看，蔡瑁也正在仔细端详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及时距离有十数丈之远，却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
“你不是文仲业！”瞬间的对视，让蔡瑁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指着太史慈大吼，“来人，弓箭伺候！”
太史慈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火把正随风吹动，晃到了自己的脸上。
蔡瑁刚才停下说话应该是看到了一点蹊跷，结果自己正好抬头被蔡瑁看个清楚，这才被认了出来。
要是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抬头，等风过去，或许就混过去了。
眼看城墙之上乱成一团，太史慈咬碎了牙齿，“撤！”
情况已经暴露，太史慈也不敢多作停留，毕竟士兵们穿着荆州军的衣服，基本都没有带盾牌，挡不住城防的弓箭。
“快，给我射！”蔡瑁已经歇斯底里，不停的指挥着士兵。
太史慈暗恨一声，取下背后弓箭，瞄准蔡瑁一箭射出。
蔡瑁被身旁的士兵扑倒，却也被太史慈射中头盔，惊出一身冷汗。
太史慈哼了一声，暗道蔡瑁运气太好，也趁着蔡瑁摔倒城墙上更乱，迅速带领士兵撤入黑暗，隐藏了身形。
“tmd！文仲业在哪？还有张虎、陈生呢？我的近万兵力呢。”
蔡瑁的声音在襄阳城上空不断的回荡。
太史慈退出了里许，才向空中放了一支穿云箭。
不多时，马超、张任、张绣相继赶到，听闻太史慈混入城中失败，四将怏怏的回到了益州大营。
大营中之前烧掉的营帐和木材发出阵阵焦臭味。
马强正站在火堆前方等着大家的归来。
赵云刚才押解着一些降卒回来，便没有离开返回前线接应。
“主公。”太史慈拜倒在地一脸沮丧。
“子义无需自责。”马强将太史慈扶了起来，“子龙押着降卒回来，我便猜到这次的策略要失败了。”
“刘表运气当真不错，我以火势诱他以为文聘袭营成功放松警惕，没想到他却反其道，竟然派出兵马前来接应，无论是时间、路程上的改变，襄阳城的守备一定都比我们定计之时要强得多。”
“没有骗开城门并不是子义你做得不好。”
“我没有发出信号传子义你返回，也是在赌，子义你能够发挥成功。在明知失败可能性极大的时候，子义你仍然坚持前往，这本就是非常勇敢的，现在你也带领着众兵将全身而退，属实是文武双全了。”
太史慈听了，略微羞赧的垂下了头。
太史慈本就是比较谦虚谨慎之人，要是甘宁被马强这么夸，恐怕已经跳上天了。
“大家都回后营休息，明日我们重新修筑大营，刘表现在与我们预想的表现不太一样，需要重新定计。”
“今日一战，襄阳城折损三员大将和近万兵马，也是元气大伤，对我军来说，已经是有利之消息了。”
马强安抚众将，一计不成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的，襄阳的第一计损失可就太大了。
“吼！”众兵将这才欢呼了起来。
巨大的喧闹声传到了襄阳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