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镖带出病房时,白豫年都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的记忆里,明明有着那个老头对这个老太婆的思念!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心里咒骂着凡人的复杂性。
眸光暗下,只能另找办法。
而此时病房里,只顾着围着安岁岁转的安老夫人刚准备问小孙女晚上想吃点什么,却听她语气疑惑问:“奶奶,你不喜欢那个叔叔吗?”
岁岁记得呀,奶奶从前很想念他们哒!
“岁岁,那个是骗子。”
拿着平板的老太太开始给心爱的小孙女点餐。
骗子?
安岁岁眨巴眨巴眼睛。
好像是哦,但又不是呀!
随后她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奶奶,叔叔是假的,也是真的。”
被小姑娘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都愣住了。
“为什么是假的也是真的?”
“叔叔是真的,但真的叔叔被困住啦!那个假的臭东西用了叔叔的身体哟~”
等从小姑娘这绕口令的话中反应过来后,安老夫人才惊呼:“真是我侄子?”
“对哒,身体真是叔叔哟~”
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安老夫人彻底沉默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在搞鬼!
“现在怎么办?”
安远齐知道舅舅一家是母亲的执念。
可是现在唯一能解决这事的就只有岁岁。
他看着因为昏迷连下巴都瘦尖了的小姑娘,并不愿意再让安岁岁处理这件事。
可是要不处理......
想起之前发生的,安远齐不由得担忧。
安槐生的死他们都还没敢说出口,他们更不能接受岁岁再一次遇到这样的危险。
就在他犹豫时,老太太突然开口:“什么怎么办?那么多年没见,我就当没这些亲人了。”
安老夫人狠下心。
她并不知道这次侄子找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可她不能那么自私,把明知道的危险放到岁岁身边来。
感觉到她割舍的难过,安岁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老气横秋地安慰:“奶奶别难过,岁岁有办法哒,把那个臭东西赶走,再把真的叔叔放回去就行啦!”
只不过要尽快才行。
说完安岁岁跳下床打算去把人喊回来。
可不能让他跑了。
万一跑了,还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坏事呢!
只是躺得太久,没有力气的她一个踉跄朝前扑去。
吓得安远齐一个眼疾手快把人捞起来。
安岁岁不好意思地冲他嘿嘿一笑:“谢谢大伯。”
望着那张快乐的笑脸,安远齐把刚升起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算了,还是等再过一段时间吧。
当晚,白豫年就如愿住进了安家别墅。
安家人明面上客客气气地打听着对方近些年的事,背地里却把人盯得死死的,让白豫年完全没有机会靠近安岁岁。
为了瞒着安岁岁陈汐受伤的事,再加上安远鸣忙着和他们一起处理这个案子发酵的其余事件,安岁岁出院后直接住进了安家。
妹妹醒了安知闻很高兴,可安岁岁却发现他没了从前以往的开朗。
“二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
安岁岁盯了白豫年一上午,没发现可以动手的机会后直奔安知闻的房间。
看着小姑娘疑惑的模样,安知闻最终没忍住,试探着问:“岁岁,你难道没发现咱们家少了什么吗?”
想了想,安岁岁点头掰着手指道:“汐妈妈和安爸爸没回来,管家爷爷也没来哟。”
把记得的都数了一边后,她又补充:“不仅少了,咱们家还多了个坏东西。”
小姑娘叹了口气。
见她把很久以前的事都数了一遍,唯独没有提起安槐生的名字。
安知闻最终没忍住,红着眼问:“岁岁,你想不想安槐生?”
自己说完的那一刻,安知闻倒是先崩溃地大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家里其他人。
安知行先赶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了?”
看着哭得崩溃的弟弟,他担心地观察着愣住的安岁岁。
直到大家都听见安知闻一边抽泣一边哭着说:“岁岁、岁岁她不记得安槐生了!”
呜呜~
安知闻哭得凄惨,但却没人在乎。
安老夫人红着眼心疼地将安岁岁抱紧怀里哄道:“岁岁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但也不要太伤心了。”
说着老人难过得语气停顿:“槐生最心疼你了,他也不想你难过伤心的。”
安岁岁看着几人难过的情绪有些茫然。
大家为什么都那么难过呀?
随后她看向哭得最惨的安知闻:“二哥哥,岁岁没忘记安槐生呀。”
那么大个安槐生,岁岁怎么可能忘记呢?
嗯?
安知闻听见这话后,突然止住了哭声,但却没能止住继续打嗝:“那、那你怎么都数了一遍,就是没说安槐生的名字?”
“因为安槐生没少呀。”安岁岁小脸理所当然。
随后安岁岁蹬蹬蹬转身往楼下花园跑去。
几人匆忙跟上后,发现她撅着个小屁股在花坛里翻找着什么。
最后好半晌,她指着一小截树枝道:“喏,安槐生不就在这里吗?”
这一幕让刚才还悲伤洋溢的众人全都傻了眼。
却又听见小姑娘自顾自地说:“安槐生受伤啦,但是有岁岁在,他不会死哒!”
说着她又伸手在那截树枝上盖上泥。
“安槐生是槐树,就算死掉了,岁岁也能再把他种出来!”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们肯定会觉得那人疯了。
可说这话的是安岁岁,大家又全都生出了希望。
特别是安知闻,眼睛晶亮地望向那截“安槐生”。
最后看着看着笑出了鼻涕泡:“安槐生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安家人一直想要隐瞒的心病算是彻底揭开,现在就剩下了还住在家里的“外人”。
不仅是安岁岁盯着他,白豫年也同样。
每天看着安岁岁众星捧月的模样,他的心情也越发扭曲。
新仇旧恨,他一定要除掉他!
随后他去找了杜棉。
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杜棉怎么都不相信他是沈越昊。
“信不信由你,但是,合作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从前顶着那个小孩的身体,他什么都干不了,现在可不一样了。
听着他的话,杜棉沉默了。
自从离婚后她以为能借助董先河和沈越昊两人成为让前夫仰望的人。
可后来董先河和儿子都死了。
投资在董先河那的钱也都打了水漂。
所有身家最后就只剩下了离婚时分到的房子。
选择摆在面前,就像这男人说的,不管他是不是沈越昊,她都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