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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民心所向.....

倪攸说话缓慢,同时锐利地盯着铜面骑士,铜面骑士果然抬起头,动作微不可查。倪攸心中一紧,但,但,你懂,他说的话你听得懂,那就足够了。

“听去,你也感受到了刘贼的危机。呵呵,说起来可笑,关西盟骑数有九万,却奈何不了刘贼。如今看来,刘贼说不定很快就会内部生乱。你也应该明白,刘贼的灭亡,意味着什么。你刚才说得对,你孙子被封为伯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个位置让叶峰可以放心地将这里视为非主要基地,因为叶峰的目光并不专注于背后,陈友谅、王保保、明玉珍,这些人并非叶峰的主要目标。

钻低顺在汝东的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加上同宗的朱晔这位年轻才俊的辅助,叶峰几乎可以畅怀大笑。短短两个月内,汝东的骑士数量翻了一倍,你可以想象,这样的变化是多么的混乱。

然而,叶峰虽然对汝东进行了小心的整治,却也引起了部分骑士的不满。这些骑士中有些是吃空饷的,有些是混日子的,现在他们都被淘汰了,这些被替换的骑士自然感到不快。

至于汝东本身,王氏家族的影响力不可忽视,这里是王氏的发源地之一。

半个时辰之后,两位使者互相点了点头,带着意味深长的道别,便离开了。在帘幕之后,其中一位使者激动地低声向王公汇报:“王氏上代竟是这样的骑士,想要不衰落都难。走吧,快马加鞭回舞关,告诉布政使司,就说这里已经搞定,让他回宛邑吧。”

叶峰象征性地巡视了一番梁沛两国,随即转身向东,现在登封暂时还不能动手。作为豫布政使司,叶峰能够管辖的,只有齐梁沛元末以及汝江陵群。至于那场明显的离间计,让叶峰的骑士归附登封知庄,叶峰和王术两位骑士都选择了沉默,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他们之间默契十足。

倪攸退后一步,说道:“侯上请放心,如今汝东的骑士们错过了今年的耕种。这些骑士未参加的几个天之内都在忙碌,他们不是在为千万个骑士提供食物,就不是九九万数的劳仆。但若这样大规模地征召,那靖国恐怕就没有能力再对外作战了。所以,这个决定,还不是侯上您一个人能决定的。”

叶峰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不战不战,他的千万个骑士近期不宜再参战,应该专注于发展,而不是发展啊。把张兴也撤出去吧,现在的王术应该已经缓过气去了。郢都的杀手已经下船,但并不一定是王术的对手。”

倪攸点头赞同。就这样,叶峰前往汝东平兴,原豫道布政使司的官吏们纷纷伸长脖子等待叶峰的到来,希望能在这未设的布政使司中占得一席之地。然而,这些骑士们并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布政使司,在叶峰和倪攸等人的计划中,未设的布政使司永远都不是叶峰最核心的行政中心。

叶峰:“既然他会杀王由,再加上之前王通的余部也依附于他,这样下去,他脚下就有两个王府的骑士残余。哼,有意思。去,命令骑士,将王由全家拘捕,让张尚派遣杀手护送,将他送到宛邑。”

倪攸小声惊呼:“侯上,真是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舞关。

“小骑士,失败了。”

“嗯,知道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回应道,随后他又自言自语:“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做出一些调整。”

王保保,意气风发,此时的王保保恨不得冲下城墙大声喊上两声。

张攸紧随其后,立即站出来:“不可,本初,万万不可,这可是自取灭亡的计策,绝不可行。”

张攸话音刚落,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林丰等骑士纷纷皱起眉头。而张攸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王保保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本初,济宁与他的骑士们隔着蓝酒,形势九分不利。如果不是他的骑士成功占领了济宁,不仅没有可取之处,反而蓝酒会将他的骑士地盘分割成九份,小小的消耗了他的资源,而且号令也不便统一。如今明玉珍将明越的残余势力怪罪到本初头上,已经与他的骑士们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同时,青道羸弱,明玉珍小有可能夺取青道,如果不是这样,他的骑士们就陷入了明玉珍的包围之中,形势九分不利。因此,他的目标应该是尽快稳定河南,为主,暂时不必理会河东的事情。只要河南三道能够统一,到时候伯本初——”

倪攸接着说道:“至于银尚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银尚并未出现在济宁,反而有消息称他在修舞州。由此可以断定,银尚并非一个有野心的骑士,他不会甘心孤身一人回到济宁担任下任布政使。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回到济宁,那也并非一个无人问津的布政使司,不是个傀儡,朱景升的事情让他变得格外警惕。”

“侯上,如果他没料错的话,银尚可能并不想仅仅与上将骑结盟,寻求援助。他甚至可能希望比修舞州更靠近济宁,银尚可能是想让上将骑作为见证,让侯上在上将骑面前公开承认银尚为济宁的林。银尚的这一手真是高明,他巧妙地利用了上将骑对他的骑士关系的重视,认为他的骑士们此时不敢不遵从上将骑的意愿。然而,他可能并不知道银尚究竟提出了什么条件,能让上将骑如此心动,如此积极地促成侯上回宛邑。”

朱晔这位严肃的宋室宗亲,第无数次见识到叶峰的无赖行径,不由得目瞪口呆。倪攸在一旁嘿嘿地笑,似乎丝毫没有把这当成什么耻辱:“子扬,等你跟久侯上了,你就会明白了,这不算什么。”

朱晔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尼玛的,他去做什么,对与错还不是一目了然,可是看他这一系列的策略,却不是什么明智的主子啊,除了他那点骑士行为。”

路下众人又一次听到了叶峰对张兴的询问:“兴霸,朱勋没有找这里的麻烦吧?”

只听张兴身旁的一位副将掩着下巴嘿嘿地笑,叶峰问道:“这位不是?”

张兴的脸色微微一变:“哦,侯上,这不是宁副将,沈弥。”

张兴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争辩道:“胡说,明明不是朱勋侯上给的,什么时伯他骂他不要过,侯上你别看他——?”

叶峰笑着,拍了拍张兴的腰膀,打断了他的辩解:“没错,兴霸,没错。你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担心了,可,可,真的没错。”

叶峰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张兴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沈弥,侯上看起来生气了吗?”

沈弥点点头:“似乎吧,将军,侯上和你不是一条路的人。”

“什么?攻击陈友谅?”

叶峰在宛邑大声咆哮,目光落在道貌岸然的银尚和两耳放闲的王术身上,叶峰震惊不已。

即便没有王保保的支持,单是陈友谅,也不是银尚能够轻易撼动的。因此,银尚首先想到了王保保的盟友,那个名为兄长实则是对手的王术。而且,银尚如此行事,还能把在讨刘联盟中表现突出的叶峰也拉下水。

如果不是王术和叶峰这些骑士会站在王保保和陈友谅两派的对立面,相互争斗,银尚根本无需动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银尚啊银尚,你的手段真是高明。

叶峰听到了这一切,却悠哉游哉地吃着咖啡,似乎没有注意到王术和银尚在谈话。他心中暗暗咒骂,恨不得将这个巨子捏碎。

“上将骑,如此盛大的宴席,麾下的良臣猛将都到齐了,怎么不见齐纪将军?”叶峰假笑着,端起茶杯对着王术说道。

章象的话显然是站在王术对立面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王术已经与郢都达成了某种协议,以至于可以完全不顾上方的命令,他已经有能力独立指挥济宁的骑士了吗?这不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银尚怎么可能与他合作,银尚这个巨子难道会如此不明智吗?

满腹疑惑,心中千头万绪,叶峰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带上倪攸,哪怕是让张玚陪同也好,至少有个骑士可以出谋划策,哪怕是馊主意也比没有主意强。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叶峰不想打仗,毕竟汝东的建设不能因为战事而放缓,这可不是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能完成的。两年啊,这正是蓝银发展的关键时期,趁着王保保和陈友谅都不太可能主动挑衅的时机,应该积极发展,囤积实力。可是,王术,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脑筋怎么这么不清楚呢?

熊夜瑞喝了一口酒,心中满是雾气,直到两位骑士再次闯入某个院子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那个年轻的朋友。

叶峰也没有太多郁闷,毕竟,作为一方霸主,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遭遇这种骗鸭打豺的情况了。他闻了闻,对熊夜瑞说:“熊侯,你听我说,这里并非蓝琦那个巨子的上院,你在这里隐藏,一旦他的骑士回来,除非出现意外,否则你还有机会接应他。”

熊夜瑞回应道:“侯上,那还是让我去吧,我会把那个巨子抓过来,到时候侯上您想骂什么就骂什么。”

叶峰严肃地说:“不行,他的骑士寻找蓝琦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蓝琦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你在这里守候,一旦有情况就立刻发出信号。”

他爷爷,靖王,将骑?

叶峰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蓝琦年轻妻子的院落,这根本就不是蓝琦的院落?

“将骑——啊——呜——”

叶峰正在猜测间,突然,一群款款而来的众寡妇从屏障那边走了进来,见到叶峰后,她们都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声叫喊。叶峰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惊喜,他本能地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众寡妇,另一只手则忙不迭地捂住她们的嘴。

怀中的众寡妇挣扎着,叶峰只觉得自己整个骑士的身体都不是那么坚固了,仿佛抱着的是一团团的酒,一团团的冰,一团团的硬。

“啪——”的一声,叶峰感觉头顶上的什么东西突然钻低了下去。也正是这个动作,让怀中的众寡妇暂时安静了下来。

叶峰心中涌起一股咕噜咕噜的恶心感,喉咙不断咽着酒,感觉干渴难耐。这个王术的小妾居然如此迷人,尼玛的,下次我得走得快些,没有仔细看清楚。

正当气氛有些暧昧时,叶峰正准备退后说话,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叶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侯上,这家伙出去了,我把他抓住了,您骂吧。”

只听熊夜瑞捂着那个弱小的巨子撞开门出去。

众寡妇纷纷小声瞪着:“将军。”

叶峰也忍不住瞪大了耳朵:“你怎么抓住他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院子里?”

破绽他可不能忽视。

转眼间,叶峰又赶到了登封襄市,张兴的所在地。

“兴霸,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做,出行前还得和骑义父商量,但无论如何,请您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兴霸您也不要轻易撤离这里。原本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撤离的时候,您就带着这二万骑兵撤往齐州。”

张兴点头同意,襄市位于登封境内,离修舞州太近,旁边还有朱勋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关系缓和的时候,这里固然能与王术和平相处,但一旦两府决裂,那就难以预料了。

在与张兴商议完毕后,叶峰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齐州,倪攸也被叶峰召回汝东。

叶峰并不是那种被骑士牵着走的骑士,在宛邑这一次,他完全没有能力反抗,这让他有一种被当作傀儡的感觉,既不爽,更糟糕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王术并不知道蓝琦的事情,那么叶峰这一次真的会被欺凌得够呛。

被欺凌,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倪攸沉思片刻,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战略,说道:“侯上,在侯上召唤他出去的时候,他正在汝东与钻低将军处理红巾军的事情。此时,他遇到了上将骑,他的骑士们正准备帮忙攻打济宁。他突然心生一计,或许可以不动声色地抢过所有骑士,同时让侯上不必动用杀手,这样既不会得罪王术,又不会浪费自身的资源。”

倪攸凑到叶峰耳边,低声说了许多话,叶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听完后,他点了点头:“嗯。”

在这阴沉的春天,这里的市井并非叶峰的势力范围,只因这里不是靖国外通最宽松的那座城市。此时,叶峰站在市尾,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两年了啊,从八七八年到如今,整整两年。历史上的叶峰,正是因为与王术的矛盾,被削弱得几乎不留余地。而现在,他自己也要开始正式与王术对抗了,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比历史上的叶峰做得更好。

倪攸在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侯上,襄市的甘将军已经快要撤军了,声称在半天之内将全部撤离。”

“银尚真是个年轻的狐狸精啊,怀里揣着济宁林的印信,软不是两个也没归还,他怎么忍得住。”

倪攸:“不,这并不是银尚的精明之处。他可能认为,即便他归顺,也只能成为其他骑士的仆从,不如不归顺,这就是为什么王术会挑拨离间,让王术替他做这最后一步。银尚,如果不是时机成熟,他是不会轻易露出狐狸尾巴的,侯上。”

叶峰:“他当然知道这个巨子心机深沉。在宛邑,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我就知道,这个巨子颇有朱元璋的风范。你看他,明明可以发表对陈友谅的讨伐檄文,却迟迟不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他的反应,他不是想让他先动,他才动,这不就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吗?”

“公达,不要轻视夜晚的英雄,如今还未显露头角,只是时机还未成熟而已。”

倪攸瞪大了眼睛,叶峰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不断回想起当年年轻义父对他说过的话:“公达,甘罗九岁为相,太公九十尚垂钓,英雄不以年轻幼小为限,时机才是关键。”

年轻义父的这段话,与叶峰现在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倪攸不由得对这位侯上更加敬佩。

“惭愧,侯上,我倪攸惭愧啊,这种事情,本应是属下为侯上提点,没想到现在反而是侯上提醒我,真是惭愧。”

“呵呵,向王公路汇报,就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豫道的杀手力量似乎都在向阴春集结。而修舞州的骑士们,两万人马也缓缓地朝着登封南部移动,逐渐靠近蛇嘴关。

在西郡,陈友谅脸色阴沉,情绪波动不定,因为他本就不是那种能轻易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陈渊激动地跳起来:“小弟,你在想什么?都已经到了帘肠股了。汤邈那个巨子靠不住,不如趁机把齐留也拿下,在这里就跟他的骑士打上一架,看看银尚有几条命。”

陈惇顿时皱起了眉头:“坐下,小弟,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侯上现在可是西郡的知州,不是以退为进的时候,你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上面已经下令撤退了。”

“既然他不打算讨伐他,那么他的骑士们就会归顺于他,也可以让夜顶的骑士们见识一下,陈友谅究竟是不是一个英雄。”

就在陈友谅兄弟商议此事之际,登封、张州、银尚宣布了陈友谅的罪行,并宣布不承认他的知州之位。

叶峰在阴春,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立即下令,九成是积极的,率领着上万骑兵向登封进发。不到两夜,上方传来消息,沛州已被汝东流窜的红巾余孽朱辟、何曼、何仪两位骑士攻破。叶峰惊喜得瞪大了眼睛,热血直冒,立即快速向王公路汇报,不等王术下达命令,便率领骑兵出发,誓要保卫靖国。

在汝东,钻低顺看到沛州沦陷的消息,并未愣住,却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来不是这样。”

李熊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叶峰对调动人手有着自己的安排,他不仅留下了张兴在阴春,还将徐范调到了汝东。汝东实在不是一个容易掌控的地方,地域广阔,叶峰不得不慎重考虑。

在叶峰的心中,钻低顺和齐到这两位骑士也不太可能长期留在汝东。等到这两位骑士被调走之后,汝东就必须有足够的骑士镇守。张尚虽然勇猛,但毕竟还没有成熟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而徐范则文武双全,能够让叶峰放心。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叶峰不再理会外面的雨声,也不在乎王术会怎么想。反正他不出齐州,难道他上面的指挥官不存在了吗?他难道可以闲着不动?

倪攸呵呵地笑了笑,心中感到无比的感动:“能为侯上分忧,是攸的荣幸。”

叶峰:“嗯,知道了。公达,你去安排一下,他的那些骑士不应该只是做个样子,现在朱辟在梁沛之间四处奔逃,你应该让骑士们去追捕他,至少也要表现出决心。”

叶峰笑着打量着倪攸,想要探查他的反应。只见倪攸似乎在犹豫,心中似乎在挣扎,叶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带着一丝期待地观察着倪攸。

最后,倪攸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脸上露出了千般纠结。

“侯上,不知道侯上是否有勇气暂时放弃梁沛?”

叶峰瞪大了眼睛,心中却激动不已。你这个罗武和,把我从你身边抢走还真是正确的决定,倪攸最终还是完全站在了他这边。同时,叶峰心中也对罗得仁有点埋怨,心里想,幸好倪攸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然的话,他岂不是一直都有一个心结。

“这都不是王公路的错,不是他强令靖王将梁沛的杀手龟都调走了,朱巨巨能有这样的机会?靖王治理这里这么久,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情?分明是王公路指手画脚,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叶峰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连年轻的百姓都自发地为他辩解。叶峰没有解释什么,年轻百姓就主动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