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弥漫着药草的香气,淡淡的热气从药碗中升起,缭绕在沈禾的床榻周围。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间充满苦涩气息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一盆清水静静地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秋月坐在床边,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沈禾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关怀。
沈禾再次躺下,她的身体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
珠帘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叮咚声,预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帘后若隐若现,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秋月闻声转头,见到来人,连忙福身行礼:
“侯爷安好。”
沈禾虽然闭着眼睛,但那熟悉的脚步声让她心中一沉,知道是卫蔺来了。
她躺在床上,身体虚弱,连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卫蔺面色凝重,步履沉稳地走到床前。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冷冽而骇人,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下去。”
秋月不敢多言,默默退出房间,留下沈禾和卫蔺两人。
卫蔺端起床头那碗尚有余温的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的情绪。
他没有多说,直接将药碗凑近沈禾的唇边,意图强硬地给她灌药。
沈禾感到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别过脸,但卫蔺的动作更快。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
这个动作虽然不带任何情感,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沈禾的下颌骨上传来一阵疼痛,她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眼睛红了。
卫蔺没有任何怜惜之情,他的眼神冷硬如铁,手中的动作坚定而有力。
他将剩下的半碗药毫不犹豫地灌入沈禾的口中,直到碗中一滴也不剩。
沈禾被迫咽下苦涩的药汁,她的喉咙里传来一阵阵呛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卫蔺直到确保她全部咽下,才缓缓松开手。
沈禾半撑着身子,止不住地呛咳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珠帘的叮咚声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卫蔺站在一旁,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沈禾,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沈禾的咳嗽渐渐平息,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枕头之中。
卫蔺的目光如利刃般落在沈禾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阴鸷:
“哭什么,你有脸哭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直戳沈禾的心。
沈禾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她瞪回去。
若非卫蔺,她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疼痛,泪水更不会如此轻易地落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怨恨。
沈禾看着卫蔺愤怒的模样,她的面容却逐渐平静下来。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眼中的光芒也由凶狠转为淡然。
她似乎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找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让卫蔺的愤怒变得无关紧要的力量。
卫蔺看着沈禾的变化,内心的怒火如同被浇上了油,愈发炽烈。
他的面部肌肉紧绷,眉头紧锁,形成了一副怒容。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只是沈禾越是看到卫蔺的愤怒,她的心中便越是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
卫蔺的怒火,成了她心灵深处的一剂良药,让她的痛苦暂时得到了缓解。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被两人的情绪所感染,变得紧张而压抑。
沈禾的床榻上,药碗已经空了,只剩下淡淡的药渍。
卫蔺站在床边,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得很长,投射在沈禾的身上。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禾,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恨意,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沈禾躺在床上,她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淡漠。
卫蔺沉重地坐到床榻边,牙关紧咬,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话语:
“现在是不是高兴了?”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凌一样锋利。
沈禾迎着他的目光,竟然真的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的笑,虽然微弱,却如同一缕春风,轻拂过冬日的严寒。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
卫蔺心中清楚,如果沈禾得知孩子没了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他曾想象过无数次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但当他真正面对她的笑容时,他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脑子嗡嗡作响,连带着眼眸都感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卫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禾平坦的腹部上,但只是一瞬,他又迅速挪开了视线。
他原本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
......
夜幕降临,秋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手中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沈禾感受到秋月的接近,微微闭了闭眼,在默默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苦涩。
“夫人还是要养身子的。”
秋月的声音柔和而小心翼翼,她将药碗递到沈禾面前,眼神中满是对沈禾的担忧。
沈禾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秋月的劝说出自真心,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已经习惯了这种滋味。
卫蔺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灼热而刺骨。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足够传达他的情绪。
沈禾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她选择了不去直视。
床榻上,卫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沈禾的感受,他霸道地将她勾在自己的怀里,占有欲强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沈禾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她只是静静地留给他一个背部。
房间内的灯火昏黄,投射出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交织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为这间充满紧张气氛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宁静。
床榻上的被褥柔软,卫蔺的怀抱紧固,但这些都无法给予沈禾真正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