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证上堂。”
梦月眼神凌厉,示意婆婆带着被绑的家丁、随从去堂上回话。
婆婆在赶往衙门时便被告知了真相,此刻她满门心思想为儿子、孙子报仇。
她拉着被绑的两人,来到公堂上,“扑通”一声跪下。
她双手合十的哭喊道: “我的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这些挨千刀的,派人到家中还要取我性命,若不是我机灵,此刻都只剩下一具冤魂……呜呜呜。”
知府被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喊的脑瓜子疼,他抬手示意安静,又转头看向被绑的两人。
婆婆乖巧的闭嘴,见他转移目光,连忙伸出双手掐在二人大腿上,狠狠的扭了一圈。
家丁被掐的差点背气,嘴里发出“嘶”的声音,赶紧往左边蠕动,逃离魔爪。
他忍着疼痛说道: “青天大老爷,是我家小少爷打死的朱伟,命我丢入的河中。”
“也是他命我抓雪娘,导致她小产……我,我是被迫的,请大老爷明察。”
另一边的随从大腿还在被掐着,立马学着家丁的样子,往右边蠕动。
他面色难堪的说道: “青天大老爷,草民也是被迫的……是我家县丞令我掐死春蚕,咱们做下人的,不敢不从啊!”
知府面部肌肉紧绷,眉头皱起,对衙役说道: “派两队人马,前去捉拿县丞与耀少爷前来问话。”
耀少爷在人群中眸光微动,高喊出声: “我乃县丞府小少爷,不必捉拿,小民前来自告。”
衙役将他放行,他来到公堂跪下。
眼神呆滞的说道: “小民叩见青天大老爷,我便是她们口中的耀少爷。”
“小民……识人不清,误会雪娘,害她小产,又杀害她相公朱伟,小民甘愿受罚。”
“小民要告我爹,害死我爱人春蚕,请大老爷做主……替她平怨。”
知府大人投来赞赏的目光,继续吩咐衙役: “缉拿县丞,留活口。”
两队捕快浩浩荡荡的前往县丞府。
“老爷,快逃吧!别犹豫了,咱们斗不过青天大老爷。”
夫人按捺不住的着急,已经收拾好包袱马车,出声提醒呆若木鸡的县丞。
他摇头叹气,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夫人,带着孩子们逃吧,回娘家,咱俩立马和离,此事你不能受到牵连。”
夫人眸中带泪,抽回手哭泣道: “老爷,一起走吧,你为那知县,做了这么多年的走狗,一定会将所有贪污腐败推卸于你,我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
他哽咽着摇头,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我逃不掉的,夫人,快画押,否则,来不及了。”
他见夫人未动,一把抓着她的手按在红泥上,又在和离书上押印,将全部家产和孩子的养育权都给了她,自己净身出户。
他不顾夫人的哭喊,将她推搡进马车,令马夫赶紧驾车逃离。
而他则神色黯然的坐在偌大的空府门前,静静等候着捕快的到来。
两刻钟后,两队人马风风火火的来到县丞府,正准备进府缉拿。
便看见眼前这一幕,他孤零零的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县丞眼神流落出伤感,他无奈的起身说道: “走吧,我随你们前去。”
为首的捕快激动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不是刀尖舔血的一天。
衙门公堂。
捕快带着县丞进入公堂后,县丞转头一看自己儿子此刻也跪在堂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忍不住指责道: “逆子!为了一个贱婢,你把亲爹告上公堂,我还奇怪事情如何败露,没想到你推波助澜。”
他不顾形象的走过去抬腿踹在他的腰间,嘴里依旧骂着: “逆子!逆子!天天就知道辱逆老子。”
知府无奈的拍打惊堂木: “肃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堂堂县丞殴打儿子,一大把年纪,也不害臊?”
他后背发凉,顿时跪坐下来,乖巧的不再言语。
知府厉声询问道: “你指使随从杀害婢女春蚕,你可认罪?”
县丞瞥见自己的随从,此刻被绑在堂上,也不敢再反驳,咬牙点头: “下官知错认罪。”
知府大人满意的点头,呵斥一旁的知县: “你贪污受贿,不顾真相、潦草断案,入宅伤人,你可认罪?”
知县吓的一阵激灵,连忙跪下,指着县丞说道: “下官的事都是他在处理,我不知情啊!”
“我是受人蒙蔽的,这档案记录里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大人请明察。”
知府回想起档案记载,确实是县丞落名,随即向他说道: “知县指认贪污受贿、案件乃你操办,你可有何话说?”
县丞见知县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他想起自己一家老小,也只能作罢: “下官……认罪。”
知府见他一口拦罪,气的心肝疼,苦于没有证据,虽知县罪不至死,但……有的是法子收拾。
随后宣布判决: “县丞,杀害婢女春蚕,贪污受贿、草芥人命、入宅伤人,按律……择日当斩。”
“县丞府耀少爷,杀害朱伟、强抢民女为妾,又强抢妇女雪娘,按律当斩,但罪人自告,从宽处理,判秋后问斩。”
“县丞府家丁,受人指使,强抢妇女雪娘,导致小产,乃帮凶,判牢狱三年。”
“县丞府随从,受人指使,杀害婢女春蚕,乃帮凶,判牢狱两年。”
“知县,监管下属不周,视察不力,就断错案,乃失职罪,判罢除官位,交出官印。”
知县大惊失色,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判失职罪,他平民出身,搏来的官位何其不易。
随即不服气的站起身怒吼: “凭什么?你不过从四品官员,好大的威风,今日……你若不收回判决,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知府不屑的嘲笑道: “官高一级,便能压死人,何况你一个七品官,能奈我何?我看今日公堂之上,谁敢听你差遣。”
“来人!把知府给我抓起来。”
“……”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低头当没听见。
“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知府嘴角轻轻上翘: “威胁朝廷官员,罪加一等,杖责八十,来人……把他拖出去。”
知县气的面目全非,此刻已经昏了头,恶狠狠的盯着众人。
随即他抬手吹响口哨“嘘”,两名黑衣人冲进堂来,他又从怀中掏出烟雾雷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