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顿了一下,握住他的胳膊,眼睛明亮:“这么说,皇上不在意?”
“那些拈酸吃醋的话有什么好在意的,爱妃是怕她们吃了你不成?”他点了点她的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舍得把你夫君往别的女人身上推?枉顾朕为你打算那么多。”
“臣妾自然不在意,可是皇上不怕前朝有非议吗?”她追问。
“前朝若是敢跟后宫牵扯,那就是冯夜的下场。”他垂眸,眼底深不可测。
他既然都能放弃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选一堆花瓶进宫,说明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势力。
江若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抬头:“那,既然夫君想独宠,嫔妾就只能从命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镇住她们……”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第二天帮魏衡之更衣完,正要去凤仪宫,苓昭容正巧走到她身旁,二人还没出宫,她“扑通一声”就跪下。
\"娘娘,臣妾自知才疏学浅,愿以卑微之躯,效犬马之劳,随娘娘左右,为娘娘排忧解难。”她垂眸:“从前臣妾若有冒犯娘娘之处,还请娘娘宽恕。”
江若呆滞了好久:“嗯……起来吧,嗯,你也算是识抬举的人了,本宫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从今往后只要安分守己,本宫不会为难你。”
她连连点头:“多谢娘娘。”
江若背过身去,努力绷住脸,又不是修仙,否则她高低要把苓昭容收入门下。时过境迁,她居然也成了可以庇护别人的存在了,她还喊她娘娘……这让人多不好意思啊。
这半个月来,皇上的心思依旧全都放在了江若身上,对其他妃嫔不理不睬。宫殿之中,时常能听到妃嫔们的叹息和抱怨之声。
妃嫔们围坐在一起,面色沉重,无法掩盖内心的不满和怨恨。有的妃嫔皱着眉头,轻轻叹息;有的则眼神哀怨,低声嘟囔着。
从前江菀在的时候,好歹她们也能分一碗羹,可是江若来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她们这些做妃嫔的尚且还能忍受,可是皇后那边呢,本来按照惯例初一十五皇上必须要去凤仪宫的,如今连这个旧例也不管不顾了。
早会散后,江若大摇大摆走了,有嫔妃实在受不了,向苏淑君道:“皇后娘娘,瑶妃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她是半点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苏淑君表面还能维持淡淡的笑意:“她有皇上的宠爱,何须在意这些?”
“娘娘,您得想点办法,这不是嫉妒她,而是她这样做,我们后宫其他姐妹如何立足?”
“好了。”苏淑君站起身:“你们先回去。”
众妃嫔有苦难言,只能将心里的怨气憋住,愤愤不平离开了。
苏淑君目光阴冷地瞧着刚才江若坐过的椅子,等殿中空无一人的时候,愤然将手边的软枕扔了过去。
冯夜死了,死得好,这样有些事情也可以死无对证了。
傍晚,江若在殿中弹琴,可才弹了一半,她放下了手。
门外响起了魏衡之的声音:“怎么不继续弹了。”
“嫔妾学艺不精,后面的曲谱太复杂,没学会。”
魏衡之伸手抚了一下琴弦,“府中都请不起像样的老师吗?”
“那老师教到一半突发恶疾死了。”她冷静道。
“嘶……那倒是不怪你。”他摸上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朕近些日子得了一些好东西,爱妃不妨听听。”
江若来了兴趣:“什么东西?是曲谱吗?”
他拿出一张纸,抑扬顿挫念了起来:“卿如明月照我心,夜夜思君至更深。锦书难寄相思意,愿君安好莫忘情。”
江若不明所以:这诗,韵不成韵也不好听啊,难不成是他自己作的?学识还这么差劲吗?
看她没反应,魏衡之接着念:“卿卿如晤,自君别后,妾身思君如潮,汹涌不息。愿君在外平安无事,早日归来,与妾身共赏春花秋月。 相思难续,愿君平安。”
“遥望君影过画屏,夜静无人语,唯有泪湿罗巾。”
“君行千里,妾心随之。每念及君,便如痴如醉,魂牵梦绕……冯郎亲启。”
江若:“!!!”
江若终于回过神来了,这些情意绵绵的东西都是原身跟冯夜写的信件。
啊你听我狡辩!
江若忙不迭道:“这些,这些都是……”
他笑得森然:“都是什么?”
他又打开一封,道:“吾心所系,唯汝一人。虽隔千里,吾心与汝同在,愿卿安好。”顿了顿,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卿卿,好温柔的称呼。”
江若将信纸夺过来,一封封仔细查看,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是原件!
江若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每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说出口。
“皇上您相信嫔妾,再怎么我们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嫔妾的心中只有您,冯夜他是比不上您一点。”
魏衡之静静地听着,他的面容如雕塑般冷峻,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然而,在他那看似面不改色的外表下,或许正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这样吗?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之前她可是说冯夜倒追她的。
江若顿了顿,硬着头皮道:“臣妾没有说谎,臣妾自从要入宫后,就想跟他撇清干系,因为嫔妾心中一直仰慕着皇上。可他不依不饶,这才给嫔妾下毒了。”说着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一双水眸泪眼婆娑:“若不是皇上英明神武,嫔妾也不会有今日,只怕要被那些坏人欺负死了。”
“那你写这些信的时候,心里都在盘算什么?”他替她擦着泪,目光灼灼。
江若咬唇,绞尽脑汁:“嫔妾,嫔妾当年是怀有遐想,可是那些东西对于如今不值一提,您跟他更是云泥之别……不,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好看的女人诡计总是比较多,朕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否属实? 你当年可以写出这些话,现在自然可以跟朕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