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举一从标哥的眼神里看到凶光,还发现他肩膀和后蹬腿的细微动作,预判他会出手偷袭。
即使预判了对手的攻击,徐举一刚想仰头避开,还是慢了半步,半边脸被掌爪子刮过脸颊,整个人连续几个趔趄才能站稳,脸颊火辣辣般的痛楚。
要不是先有预判性的后仰,这掌大力沉的一巴掌,足可以把人打成严重的脑震荡。
徐举一并不是那种书呆子型的文弱书生,在校时足球,篮球,长跑,跳远等运动一样不落,而且都极度优秀,是一个具有优秀运动员基础的好苗子,当然,并不影响他成为学霸。
徐举一定了定神,一股少年人的血性及仇恨之火贯穿全身,马上抡起拳头,冲向标哥。
那三个胖,瘦,矮的治安队员早有准备,也配合默契,分别从两侧各抓徐举一一边手臂,矮的绕到身后抱着双脚,如此良机,标哥朝徐举一的肚子,就是一记直冲拳,可以料想到,徐举一必定内伤吐血不止。
很显然平时训练有素,这样的事没少干。
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家就是以四敌一,以大欺少的方式打算群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标哥下腰压腿,拳大力沉的一记直冲拳,在距离徐举一腹部约10厘米之际,竟然停住了。
原来,标哥突然感到腰间一酸,双脚一麻,整个人就是动弹不得,就如冻僵了一般。与此同时,那胖,瘦,矮三个有如触电一般,同时撒开双手。
这一连串动作,就如同雷光闪电瞬息之间,围观的众人也还反应不过来。
刚打完电话的老公安,过来看到这怪异的场面,连声喝道:“干嘛呢!干嘛呢?”
“治安队四个打一个。”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他们打我!”徐举一扶着火辣辣的,已经红肿了的脸,委屈的说道。
老公安看了看徐举一脸上的手指印,问谁打的?
徐举一手指着标哥说:“他就是治安队长,他刚才一出来就打我,我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我同学刚才就是按老板娘的吩咐,来找他交治安费的,结果就从楼上掉下来了。”
标哥仍保持着那直冲拳的姿势,让人看到十分的滑稽,在徐举一话音落下之后,标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身体还哆嗦了几下。
“闭上你的狗嘴,我一直和他们在强龙烧烤档喝酒,听到这里有人跳楼才赶来,你随意诬陷我,你就是欠揍!”标哥仍凶巴巴的有点吓人。
“在案发现场动手,就有破坏案发现场的嫌疑,你们四个人打一个小孩,伤人在先,全部跟我去派出所”
治安队四人听说回派出所,相视一笑……
“另外,围观群众都散了散了,保护好现场”老公安用命令式的口吻,维持着现场秩序。
徐举一习惯性的,对现场的所有人的特征,都扫描了一遍。
目之所及,自动归存。
很快,救护车把遗体拉去了医院。
警戒线围好现场,公安在认真地取证,围观的人群散去,徐举一和治安队四人一起被带去派出所录口供。
凌晨1点,才从派出所录完口供出来,徐举一很想去医院看苏小慧,但想到深夜那阴森森的太平间,免不了心里打怵。
分手后的15分钟,小慧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不坚持陪她一起去缴费?自己现在能为小慧做些什么?自己怎么的那么的没用?
就像一个废物!
这世间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人心那么的霸道,阴毒!阶级观念如此的根深蒂固。初闯社会的青年人,都免不了经历这种强烈的落差。
徐举一已从民警的口中得知,他怀疑的标哥,有不在场的证据。
店家和顾客都可证明,昨晚9点至10:30之间,标哥和那肥,瘦,矮三个队员都在强龙烧烤店喝酒,他们是听到跳楼的消息才赶到现场的。
这时,治安队标哥等四人也被问完口供,正咋咋呼呼的走出来,骑上摩托车开到门口,看到了徐举一。
四人将摩托车围绕着徐举一不停转圈,疯狂地玩起了漂移,轮胎和地面刮出刺耳的声音,四人恶狠狠的瞪着徐举一。
徐举一也全然不惧,眼里的怒火盖过所有恐惧。
幸亏老公安从大楼里走出来,治安队四人才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打我电话。”
老公安递给徐举一一张名片,轻拍一下徐举一的肩膀,表示友好的安慰。
名字就六个字,还有办公室电话,call机号。
副所长 曾为民
曾副所长的举动,对徐举一有巨大的安抚作用。
“多谢曾所”徐举一呆然地点了点头,并接过名片,贴身放好。
‘肥姨’作为死者雇主,免不了也被传唤过来了解情况。
这时,肥姨也从派出所走了出来,嘴里骂咧咧的骂着真晦气!在她眼里,一个如花少女的惨死,微不足道,哪怕一丝丝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只见几团肥肉在空中晃荡着,笨拙地钻入在门口等着的出租车,出租车轻喘一声,慢悠悠的驶离开去。
徐举一回到宿舍,工人们都睡着了。
徐举一满脑子都是苏小慧的音容笑貌,内心无尽的愧疚和心疼,难以入眠。
这一天的经历过于沉重和复杂,还有两次即将自己被人暴揍之时,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更是令人诧异,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天已发白。
徐举一急忙起床洗漱,憔悴的来到小卖部。
向老板说明了因由,从下午起,请了四天的假。
下午3点赶到医院,老远就听到小慧母亲悲天怆地的痛哭声,那一声声的不甘和无助,令人断肠。徐举一再也忍不住,放肆地让眼泪奔涌而出……
傍晚5点,徐举一陪着小慧父母来到派出所了解侦查情况。
接待的就是曾所,他通报说,小慧还是处子之身,凶手属于强奸未遂。小慧为保清白之身,自己挣脱冲向窗户撞破玻璃,从四楼下坠而亡。
四楼现场发现有撕打痕迹,也有撕裂的衣物,同时还发现有一个避孕套,套内有精液,经快速检测与标哥的dNA相符。
鉴于小慧乃清白之身,且标哥有不在场证据,基本排除凶手是标哥。
鉴于路途遥远,且该提取的资料证据已封存。可以申请本地火化,也可由120送回老家安葬。
案件会全力侦破,到时再联系家属。
派出所的一套常规说辞千篇一律。
当晚深夜办完手续,在120的护送下,奔向了老家安东省河廊地区……
老家的风俗,没结婚‘脱膜’的人去世,都不能立碑,也没有什么仪式送别,苏小慧被草草的掩埋在一个小土堆里。
多年之后,凶手落网,真相却令人不可思议……
即使徐举一想来坟前告慰小慧,都要经过多方求证,才找到这个已经被风吹平,没人祭奠的曾经的小土堆。
一起来送别的,还有两位小慧生前要好的,在家务农的女同学。
此时此景,甚是令人唏嘘,人如蝼蚁,不如蝼蚁……
站在苏小慧的坟前,徐举一暗暗发誓,一定查出凶手,必定让凶手受到最大的惩罚。望着这凄凄孤冢,内心五味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