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毕,弟子们向徐朗告退。
王翦返回了咸阳。
微醺的霍哲陪着吕、李二个师妹返回了学子住宿区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叮嘱时迁,明日下午到咸阳武成候府,拜见他二师兄王翦。
“我二师兄乃兵家先生,你若能拜入他门下,就算是记名弟子,对你而言,也是一桩大造化。”
“……兵家?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学墨家的机关。”
“嗯,凭你这双空空妙手,确实机关学比较适合你,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你白天怎么不说,害我浪费一个二师兄的人情。”
“谁叫你动作这么快,刚来一天就给我安排好了。”
“是我着急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给二师兄赔罪,顺便问他是否认识墨家的先生。”
“少爷,是否有事发生?近几日,总觉得你在赶时间做某些安排。”
霍哲听时迁这么说,再慢慢回想,悚然一惊。
似乎从进了咸阳的城门以后,开客栈、意图招揽燕青(还没开始)、关于时迁的安排、开书铺……还有,呆会,自己还要跑雪微堂一趟,因为老师用戒尺在自己手心拍了三下。
林林总总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准备要去做的。而自己踏入咸阳城,满打满算,至今总共才五天而已。
这五天,自己就做这么多事情?霍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么勤快的人
好像自己的时间被调快了一样,嗯,不是很准确。应该说,仿佛有一无形的手,推动自己把将要做的事,“想”了出来,并开始着手去做,一件接一件,紧凑而自然。
霍哲想起了一个术语:“幻境。”,又摇头否定了,接着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否定。
自己就一个前世的小职员,哪里见识过什么幻境。是也不是,无从得知,连庄周都搞不清楚是蝶非蝶,何况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自己得多加留神才是。
多加留神?是不是又是无形的手在推动自己,准备要做些什么?……
时迁见霍哲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没完全消肿的脸上神色频繁变幻,古怪甚至有点狰狞。
时迁把手晃两下,见他没反应,正准备起身回自己屋,不打扰霍哲想事情了。
这时,只见霍哲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血,然后双目紧闭,缓缓倒了下去。
时迁反应够快,身手扶住了霍哲。
“少爷?”时迁慌了起来。
他将霍哲扶到床上,掐人中、拍脸、揪耳朵……
幸好呼吸还算平稳,时迁多少有些安心。
“扎他指尖。”
一个声音在时迁耳边响起,他惊了一下,意识到应该是友非敌的神秘人传音。
时迁拿针轻轻扎了一下霍哲指尖,没有反应,一咬牙,扎深了一点。
“卧槽!你拿针扎我干嘛?”
十指连心,霍哲痛醒过来,看时迁拿着一根针,骂了一句。
时迁见霍哲醒了过来,面露喜色,赶紧说道:“少爷,你刚才突然吐血,晕了过去。万般无奈之下,才扎的手指。”
然后压低声音,“神秘人教的。”
霍哲拱手,声音有些虚弱地朝空气说了声“多谢!”
然后对时迁说道:“我躺着就行,没事了,你回屋休息吧。”
时迁看了看霍哲,有些迟疑。
霍哲笑骂一声,“靠,你一个大男子盯着我,我怎么休息?”
时迁闻言笑了起来,估计没多大事了。
“好!”
时迁把门掩上,回了自己屋。
霍哲睁着双眼,他现在猜测神秘人就是范剑(范熙剑),
一是他认识的人中,只有范剑才能有这种身手。
二是只有范剑才会来保护他。
只不过,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不能明着进入别国,只能在暗中保护自己。
既然范剑不出来相见,肯定有他的原因,那自己就当作不认识的人好了。
过了许久,霍哲恢复了些精神,对着空气说道:“我现在要去老师那里,有没有问题?”
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霍哲起身出门,穿过院子时,对着时迁屋子说了声,“我去找老师打小报告,你就别跟着了。
“好!”
……
雪微堂,师徒二人对坐。
霍哲将商州刺杀和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朗面有怒色,猛拍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
“老师,知道可能是谁所为?”
“商州刺杀,不清楚。今夜之事,疑是某人修炼之法。都是针对你而来,应为同一人。”
“至于是谁,就先不和你说了。一家之言,又无凭无据,你也做不了什么,徒增烦恼。”
“为师自会为你处理妥当。”
霍哲问了一句,“和老师地位相当还是受秦帝器重?”
徐朗笑骂道:“你别拐着弯套话,不说也是为你好。”
”你先回去。走之前,去我书桌那里,把答应你写的《琵琶行》带走,挂屋里,没事可以多看看。”
“老师,难道多看看,我能习得某种功法不成?我说这老……师有什么就说什么,老是神神秘秘的,让人不爽。”
霍哲心中抹了一把冷汗,差点把“老头”说了出来。
徐朗戏谑地看着霍哲,”老什么?“
“臭小子,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GUN!”
“老师,先不着急,我再请教一下,再滚。”
霍哲掏出王翦给的小礼盒,打开,里面一个灰蒙蒙的珠子,“老师,这珠子,有什么用?”
“你二师兄倒也舍得。这是辟尘珠,可避尘、净化内心杂念。“
“随身佩戴,或者镶嵌在《琵琶行》的卷轴上,对你有些好处。”
霍哲冒了一句,“能吃否?”
徐朗愣了一下,“从未听闻有人吃过。要不你刮一点下来尝尝?如有神妙之处,记得留一半给为师。”
霍哲:……
“我还有个问题。”
“为师困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