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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雪鸣听得直乐呵。

老章家武德充沛,她家章爹最甚。世家聚会时他最风雅,砍蛮族他最疯狂。听说雪山背后有个国家,国民长相又不是黑发黑眼,妥妥的异族,他不手痒才怪。

可怜她家章娘本来好好一个温柔文静世家女,硬被他带成了随时能提枪上马,拎起鞭子抽人的猛将。

二哥挨揍是常态,当了父亲也不能让章爹放下宝石金腰带。不过章雪鸣总觉得,章爹总找借口抽二哥,是因为二哥长得最像老太爷……

她在那儿发笑,宫远徵却像是兜头挨了一闷棍,俊秀的脸上一片茫然。

章雪鸣不是郑二小姐郑南衣的事,虽然她没有明说,宫远徵也早就从她的态度里得到了确认。

但是!但是!

宫远徵一直以为她就算不是郑南衣,也必然是郑掌门的女儿。

结果现在听她和这位丘叔的意思,她双亲俱在,上头至少还有两个哥哥。而“北逃的余孽”、“筑京观”、“隐田隐户”、“各城池”、“白鬼子”、“冰原”……这些词汇,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由于常年困在宫门里,认知有限,宫远徵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可是他也是看过《大堰地域志》的,大堰北境再往北才会有冰原。

所以,她是北境人?

宫远徵思绪纠缠成了乱麻,木呆呆的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对。

章雪鸣瞥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下,问清章丘要留在南地等她一起回北境,便把摸查几家门派的事交给了他。

“丘叔,还是那句老话,安全第一。您知道我的本事,我不需要太详细的资料……我不希望再有人折在南地。”

章丘点了下头:“届时如何联系?”

章雪鸣把素蓉叫进来:“以后我家里人要联系我,去哪里找传信的人?”

素蓉现在是真的怀疑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才会每每被章雪鸣看穿心思了。她有点沮丧地把一个小竹管递过来:“执刃交代,若姑娘需要跟家中保持联系,就请姑娘的家里人找这几个据点的人传信,看着他们把迅鹰放飞再离开。”

章雪鸣打开来,取出里头的小纸条,看了下,递给章丘:“宫二先生信誉不错。”

章丘同她对视一眼,知道她的意思是宫尚角可信,他的手下未必,保险起见,传信前先观察,有问题就换点。

章丘点了点头,记下纸条的内容,将纸条毁去,竹管交还素蓉。

饭菜上来,她和宫远徵陪着吃了点,因着宫远徵食不知味,便同章丘告别:“丘叔,秦南他们交给您了。天色已晚,我和阿远先回宫门了,等您消息。”

章丘叫住她,再把宫远徵上下打量一回,郑重其事地问她:“昭昭,决定了?”

宫远徵猛地回过神来,凭直觉抓住章雪鸣的手,警惕地看着章丘,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抿着唇,像只察觉到了危险的小狗,飞机耳都要出来了。

章雪鸣同他十指相扣,举起来给章丘看,粲然一笑,斩钉截铁地回复:“丘叔,非他不可。”

宫远徵微怔,旋即大喜过望,所有的纠结都叫那喜悦冲得渣都不剩。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学着章雪鸣的语气对章丘说:“丘叔,非她不可。”

少年人的天真赤诚总是令人动容,何况这一对小年轻长得都很好看,登对极了。

章丘忍不住笑起来:“那么徵宫主,我家少主就托付给你了,请务必照顾好她。期待下次见面。”

宫远徵点头道:“一定。”

他们走后,章丘拿起筷子却又停住了夹菜的动作,皱眉思索:方才那位徵宫宫主笑起来好生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

章雪鸣和宫远徵离开平湖酒楼时已是黄昏,从山上延伸到码头的侍卫队伍居然还在不停地搬运着。

章雪鸣都愣了,远远瞧见几个侍卫抬着一叠雕花隔板呼哧呼哧地喘气,不由得嘴角抽搐:“秦南他们是把我在郑家的院子整个拆了搬过来?”

然后看见一群抱着种了药草、花卉的青花瓷大花盆往上走的侍卫,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花园也被他们挖空了!”

北境人这个刮地三尺的作风真的是……

太棒了!

章雪鸣一下就笑开了,晃晃宫远徵的手:“看,阿远,那是我在郑家种的药草和花。”

宫远徵本想说这些外来植物很难在宫门存活下来,看见她的笑靥,开口说出来却是极温柔的一句:“徵宫会因为它们变成宫门最美的地方。”

把金淼和两个贴身侍女打发回去,他们没有跟着侍卫队伍行进的路线回去,而是选了那天从万花楼回来后走的山林小道。

宫远徵知道这是章雪鸣特意给他留出的发问时间,等回去了,他们就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他忽然觉得宫尚角跑来徵宫住下的事,也不是那么美好了。

宫远徵扁了扁嘴,开门见山地问:“昭昭是北境人?”

“对,我家在长岭城,离边境最近的地方。那是我亲生母亲的娘家,北境章家。”

“那浑元郑家郑掌门?”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郑南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我在北境的爹娘其实是我的三舅舅和三舅母,我还没满一岁就被带回了长岭。”

“为什么郑掌门要把你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记得我看过关于北境的书,书上说那边干燥寒冷、物资匮乏,还有凶残的蛮族,每到秋冬他们就会成群结队南下抢粮杀人,隔几年就会有一场大战……”宫远徵蹙眉道,“是因为无锋?”

“对。我的父亲接掌郑家后,对无锋的态度十分强硬。那时整个浑元都被打造成了铁板一块,无锋碰壁数次后就转移了目标。时间久了,连我父亲也放松了警惕。

后来,我的亲兄长和生母,接连死在了无锋的阴谋算计下,父亲便把我交给来吊唁的三舅舅带回了长岭。那里虽然有战争的威胁,但章家是在北境经营了数百年的世家,势力遍布各城池,无锋不敢去招惹。我就在那里长大。”

章雪鸣顿了下,不等他问,就继续说下去:“十五岁那年,我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家里就接到了同我要好的两位堂兄的死讯。我征得家族的同意,及笄礼之后只身来了南地,名为游历,实则追查凶手。发现是无锋的人下的手,我就开始追着无锋杀,然后在大赋城外遇到了哥哥和金复他们……后面就是我和哥哥联手诱杀无锋的事,我同你说过了。”

宫远徵停住了脚,将她抱住了。

半晌,他才闷声问道:“这些事哥哥是不是早知道了?”

章雪鸣笑着回抱他:“怎么可能,若非我愿意,他的怀疑永远也只会是怀疑——你当我这个章家少主是吃素的?”

“只是怀疑?”

“是啊,他没明着问,我和我父亲就没明说。”爱猜谜爱当谜语人,那就够够地当呗。

宫远徵心里顿时就舒服了。他又问:“那我能把这些告诉他吗?”

章雪鸣无所谓地道:“随你高兴。”

宫尚角想绕过她跟章家交易绝无可能,想利用她占章家便宜更不可能。要是宫尚角太烦人,她就把东西一卷、小郎君一扛,直接跑路,看他哭不哭。

“那我们暂时不告诉哥哥行不行?”宫远徵眼睛亮亮地说道,“我不说,昭昭你也别说,让他猜去。”

章雪鸣讶然:“……这样好吗?”

宫远徵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章雪鸣只能看见他嘴角勾起,带着点得意:“这样很好。让他从前嫌我笨不带我玩,还老含糊其辞让我自己猜,我猜错了他还要看我笑话。这回就换哥哥来猜吧,我倒要看看他能猜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