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回府这件事很快传遍了边护使府,但更快传过来的是他乐颠颠的牵着自家夫人回了正院,还把下人都关在了院外。
而郑言和关茗卉二人之间的氛围并没有府中人想的那么绮丽。
二人对于两人共处一室这件事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室内静的落针可闻,郑言更是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的浓茶。
幸好芝兰敲响了房门,“夫人,老爷的洗澡水准备好了。”
关茗卉朗声道:“进来吧。”
几个婆子将水提进了汤房,倒好洗澡水后匆匆走了出去,芝兰也快步跟了出去,甚至还将房门关了起来。
关茗卉看了看汤房又看了看正在卸甲的人狠了狠心走了上去。
“妾身给你更衣吧。”关茗卉虽做了心理建设,但手还是忍不住的抖了起来。
郑言含笑看着低着头和衣襟上的纽扣较劲的人,不知为何心中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欢喜。
他握住那双柔荑,“为夫虽为国征战责无旁贷,但对夫人总归有所亏欠,是为夫的不是,这段时日委屈夫人了。”
关茗卉没有想到郑言会跟自己道歉,她父兄同为武将,对于这样的事情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她不得不承认郑言的话让她很是受用。
“夫君严重了,我即嫁与你为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郑言最后还是没有让关茗卉伺候沐浴,也没有叫自己的贴身丫鬟,关茗卉听着隔壁哗啦啦的水声心里有些打鼓。
最后她还是悄无声息的偷偷出了正院,芝兰原本把人都支走了,看到出来的小姐很是困惑。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关茗卉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去看看公主和徐妹妹。”
芝兰更困惑了,“小姐,公主和徐小姐不是传来话说今天她们单独在自己院中过节吗?”
关茗卉第一次觉得芝兰这个丫头话多,有些气急道:“我…我吃多了,我消消食。”
不等芝兰再开口,关茗卉已经匆匆奔着府中花园而去,芝兰在后面嘟嘟囔囔,“这晚饭还没吃呢,小姐怎么就吃多了…”
而从汤房中出来的郑言见房中只剩下自己,失笑的摇了摇头,出门唤来婆子收拾好汤房后就上了床。
打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营中很难能睡个消停觉,所以他一沾枕头就熟睡了过去。
等关茗卉做好心理准备回房时,只听到一阵呼噜声。
郑言醒过来时还一时有些失神,直到看到头上嫩黄色的帐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府了。
他坐起身还不待穿好鞋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关茗卉,他轻轻走过去,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人面。
关茗卉只是浅眠,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在爬时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当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时惊得直起了身子。
郑言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他一时看的入神就用手碰了碰对方的脸,不想却把人惊醒了。
“夫君醒了,可是饿了?”
郑言“嗯”了一声,但看着关茗卉的目光却并没有移开。
关茗卉没有关注到郑言的变化,而是吩咐下人开始摆膳。
府中各处早就用过了晚膳,这个时辰恐怕都在守岁呢。
两人端坐在桌前,关茗卉将一盘饺饵放在了郑言面前,轻声道:“这里过元旦没有吃饺饵的风俗,这是我和徐妹妹一起包的,你尝尝可喜欢?”
郑言夹起一个饺饵放入口中,不由点头称赞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饵,以前在家中也吃过用海物做馅料的饺饵,但都没有这个鲜。”
“这些海物都是徐妹妹让人买回来的,我看了的确鲜的很,夫君喜欢的话就多吃些。”
郑言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道:“说起来这次我能归家还有赖于郡王殿下,就是可惜殿下只能在军中过节了。”
关茗卉有些不解,按理说军中有将领坐镇,也不必郡王殿下守在军中才是。
郑言这才解释道:“炎阳军已经被黑甲军打怕了,更何况他们如今缺粮少食的,就打算议和,听说已经将求和文书发往盛都城了。郡王殿下守在军营,是怕朝廷再派像文家纨绔那样不靠谱的和谈使来。”
“……”
席间虽然一直是郑言在说,关茗卉在听,但一顿饭终于让这对夫妇不再那么陌生。
下人已经把桌上的残羹剩炙都撤了下去,两人也都在侍女的服侍下净了面、簌了口。
伴着屋中的烛光,郑言捧着一本兵书看了又看,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翻过一页。
关茗卉静坐在桌前,数了一只又一只的羊,但却没有一丝睡意。
郑言半卧在床头偷偷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突然“哎呦”了一声就倒向了床。
关茗卉被声音吓了一跳,急匆匆奔向床上的人关切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郑言坐起身子,抻了抻胳膊轻声道:“无事,就是刚刚不小心牵扯到了旧伤…”
不待他说完,关茗卉就开始扒起了他的衣服,忧心道:“身上有伤怎么不说呢,幸好我习惯了备药粉,快点看看伤口可撕裂了。”
郑言哪里能让她看,这一看不就露馅了吗?
他拉着对方伸过来的手顺势躺倒在了拔步床上,关茗卉还想挣脱开坐起来,可握在她腰间的手却像钳子一样。
“你…你放开我,小心我压到你。”
郑言目光炯炯,郑重道:“我还欠夫人一个洞房花烛夜呢,现在还上可好?”
关茗卉目光飘忽,呢喃细语道:“谁要你还。”
郑言微微抬起身,将耳朵凑近关茗卉,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哦?让我现在就还,好,为夫领命。”
还不待关茗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看着上方笑的不怀好意的人,她握起粉拳砸了过去。
“你…你这人…好生不要脸。”
郑言啄了啄那张气鼓鼓的俏脸,哈哈笑道:“我若再要脸,就怕夫人要怨我了。”
话落床幔被他挥手放了下来,遮住了床内旖旎的景象,摇曳的烛光中只能隐约看到两具交错的身躯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