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二年五月
旭日初升,霞光万丈,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今日,乃是新帝与皇后的大婚之喜,皇宫内外,张灯结彩,红妆铺地,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清晨,徐念在厢房之中早早起身,一众女官和女侍们鱼贯而入,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一旁衣架上展开的嫁衣,璀璨夺目。那是用最上乘的丝绸和金线绣制而成,上面绣满了龙凤呈祥的图案。
听吴女官说这件嫁衣绣了半年之久,徐念透过镜子看着那件奢华的嫁衣却很是头疼,看来今日她要受番罪了。
女侍们为徐念洁好面后,又用温热的香汤轻轻擦拭着她的肌肤,使其更加光滑细腻。接着,女官们开始为她梳理头发,将那如瀑布般的黑发盘成高高的发髻,插上各种珍贵的珠宝发饰,如金步摇、玉簪等,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徐念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首饰架子,但为了皇后威仪她还不能拒绝。
而妆容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宫廷画师精心地为她描绘着眉眼。先用黛石勾勒出细长的柳眉,再用胭脂晕染出粉嫩的双颊,最后用朱砂点上娇艳的唇色。徐念本就天生丽质,经过这一番精心装扮,更是美得倾国倾城,看得屋中众人惊艳不已。
梳妆完毕后,徐念这才穿上了那件厚重的凤袍。
在出阁前,徐念和民间待嫁的新娘有所不同,她不需去拜见长辈,而是徐家众人要在厢房外拜见她。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其他地方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礼部官员们指挥着宫女和太监们最后一次检查着婚礼的场地,从宫门到宫殿,一路上都铺满了红地毯,两旁摆放着鲜花和香炉,香气四溢。
早就已经打扮好的洛槿安在殿中走来走去,不知为何今日他觉得异常的渴。
“莫言,再倒杯茶来。”
“陛下,您可不能再喝了,这一早上您都喝光三壶茶水了。”
洛槿安想着今日的流程,也没有再坚持,不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催促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朕也该去迎念儿了。”
“陛下”莫言慌张的拦住洛槿安,“皇后娘娘的凤辇还要饶皇城一圈,时辰还早呢。”
莫言看着终于安坐下来的陛下心里定了定,擦掉额头的薄汗悄悄舒了一口气,他是真怕陛下等不及自己去亲迎。
吉时已到,徐念在女侍和女官的簇拥下,走出厢房,坐上了华丽的凤辇。
凤辇由八匹纯白的骏马拉着,车身镶嵌着金银珠宝,四周挂着红色的绸缎和流苏。徐念端坐在凤辇之中,仪态万千,两侧的徐家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凤辇沿着红地毯缓缓前行,出了徐府在盛都城规划好的线路上缓慢前行,两侧百姓跪地高呼“皇后娘娘金安,愿娘娘庇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徐念在这一刻真实的感受到了身为一国之后肩上的责任和使命。
最后凤辇来到皇城,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宫殿前。洛槿安早已在此等候,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身姿挺拔,英俊非凡。
洛槿安等不及凤辇停稳,急行两步亲自上前迎接。徐念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凤辇,
洛槿安伸出手,徐念透过眼前的珠帘看着一如从前傻笑着的人,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搭上那支微凉的手掌与洛槿安相携,一同走进宫殿。
宫殿内,布置得庄严肃穆。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椅和凤椅,周围站满了文武百官和宗室亲贵。洛槿安和徐念在礼官的引导下,来到了香案前。
随着礼官高声唱道:“一拜天地!”洛槿安和徐念转身面向殿外,虔诚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洛槿安和徐念又转身面向坐在上方的太后,行跪拜之礼。
“夫妻对拜!”洛槿安和徐念相对而立,彼此相视一笑这才深深地拜了下去。
对拜完毕后,洛槿安牵着皇后的手,来到了龙椅和凤椅前,两人并肩坐下。此时,礼官再次高声唱道:“百官参拜!”
徐念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绰绰的身影,接着一声声参拜之声响彻在大殿之上。
等一切仪式结束,徐念坐在了凤仪宫的喜床上时,她感觉自己都快晕倒。
从清晨到傍晚,她就像个复刻机器执行着礼官的安排,不敢有一丝懈怠。
洛槿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将绣鞋圾在脚上一荡一荡的徐念。
他笑着走过去半跪在地上将绣鞋给徐念穿好,这才柔声道:“辛苦念念再等一等,马上就好。”
徐念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体,这时洛槿安也在她身边坐好。
女官们鱼贯而入送上了合卺酒,洛槿安和徐念接过酒杯,手臂相交,一饮而尽。
两人手执酒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寝殿内的女侍们见此都默默的退了出去,而原本还很是平静的徐念,此时却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念念,我帮你把凤冠拆下来吧?”
“哦—好”
没了凤冠的束缚,徐念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的活动活动了,她见桌上摆放着各色馍馍和干果,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洛槿安见她吃的香甜,也跟着一起用了些,甚至两个人还评出了哪种为馍馍之首。
吃饱喝足洗漱后,室内却落针可闻,只见洛槿安躺在床上拿着书一动不动,而徐念拿着手里的那件寝衣进退两难。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寝衣如此露骨,简直比现代的……还让人想入非非。
正在徐念还在纠结的时候,她的身子不由倒向了床榻,洛槿安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笑的无奈:“念念,你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可是…可是…这衣服…唔…”
洛槿安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念念,我心悦你。”
徐念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她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片飘在海上的小舟,时而微风拂面时而波涛巨浪,她只能紧紧抱住洛槿安寻求庇护。
红烛轻摇、光影绰约,洛槿安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佳人,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