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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环境总是容易滋生人心中的恐惧,更何况还有一群戴着黑色兜帽的人直挺挺的看着你。

不过在场被看的两个人都没什么恐慌的情绪生起,伊维尔甚至能微弱的感受到乌佑微微的兴奋。

竭力压制却又悄悄冒头的得意。

她信步上前,假咳两声:“圣日前夕,伟大的拉托大人的诞日,将由我为祂献上最丰盛的节礼。”

幽幽暗光随着她的气息忽闪着,娇小的身躯在墙壁上投射出巨大的暗影,稍显拥挤的屋子落针可闻,一时间竟只能听得到乌佑的声音,以及她的呼吸声。

听完她的话,站在房间最里的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半掩的罩袍看不到对方的全貌,只能看到对方瘦削的下巴以及一把颜色黯淡的山羊胡。

他的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阴沉冰冷:“小子,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踏足这里一步,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

说话间,围在两边的便上前一步,似是要动手将她丢出去,乌佑急忙避开,也顾不上自己大巫师的面子了,生气的大声喊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们欺负的菜鸟了,我可是抓到了公主!”

周围顿时一静,随即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目光落在伊维尔身上。

伊维尔为了照顾弱小可能会被光明气息侵蚀的小巫师,将自己一身充沛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魔力近乎压迫一般的收回体内,从外表看去,他就和一个普普通通的不通魔法的人没什么区别。

不然光是接近这里,他身上的魔法气息就会被立即察觉到。

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敌方内部。

伊维尔垂下眼睫,与帝国的兴盛繁荣相比这里无疑是幽暗破财的,黑暗势力强盛的几百年前,巫师们也有过辉煌的时刻,那时的黑暗圣殿在大陆上遍地开花,随随便便一个小的据点也是金堆玉砌起来的繁贵,百年前的大变革让黑暗势力几乎全盘湮灭,近百年来零星出现过得几个巫师也被逐个消灭或驱逐到深渊之下。

哪里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股势力。

只是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以及周身洋溢的魔法气息来看,恐怕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根本不足为惧。

只是乌佑看起来对黑暗势力忠心耿耿,这倒是让伊维尔有些发愁。

为首的那个老头子惊讶的声音都变了调:“你说什么?”

乌佑有些得意的转身将伊维尔拉过来,像展示自己的宝物一样踮着脚将对方的黑色兜帽拉下来。

俊美无双的面庞就这样直直的暴露在幽暗的空间中,昏黄的柔光打在脸上柔和了对方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脸,更何况这是一群连乌佑的性别都认不出的傻蛋。

没人怀疑她公主的身份,独属于帝国皇室的紫罗兰印记在他的脖颈处若隐若现,在不甚明亮的空间里散发着莹莹微光。

与乌佑的得意不同,老巫师竟被刺激的咳嗽起来,他孱弱的身躯抖动个不停,想说的话一时半会却怎么都难出口。

除了他现场还有其他上了年纪的巫师,语气激动:“你…你怎么能把公主带来!?”

乌佑只当对方高兴傻了,她可是知道这些巫师以往总是悄悄的互相商讨要抓帝国公主献祭给伟大的拉托大人,“这就是我的真正实力。”

看着乌佑骄傲的将头扬起的样子,老巫师几乎要吐血,黑暗式微,仅存的他们这些老骨头是亲眼看着拉托大人被帝国皇室打得溃散的,那是他们一辈子的恐惧。

平日里忽悠忽悠年轻的巫师也就罢了,谁都知道现在的巫师早就没有能力对皇室构成威胁了,哪里想到最不起眼的小巫师竟然将帝国公主给绑来了。

帝国的强大他早已见识过,公主失踪对方又岂会坐视不理,似乎又回到了那奔逃哭嚎的日子,血腥弥漫在眼前。

公主已经站在了这里,杀不是,不杀也不是,为今之计怕是只有先逃一步了。

其他巫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已经勉强镇定下来的老巫师拦下,看着一身黑袍得意洋洋的乌佑老巫师几欲吐血,却还是生生忍下:“能有公主作为为拉托大人献上的祭品,这次的圣日一定非比寻常,前辈拥有如此伟力,值得我们所有人敬佩。”

说着俯下身行了一礼。

这简直是自己的高光时刻。

乌佑的眼睛亮晶晶的,强忍着兴奋的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还一礼。

随后,对方说圣日还需一番布置,看守公主的重任仍需乌佑便一块穿过石门退了下去。

稍显拥挤的空间瞬间放大,昏暗的灯光,幽冷的水滴声让刚刚还兴奋的脸色涨红乌佑下意识的靠在伊维尔的臂膀处。

这让原本知道乌佑打算拿自己去当祭品的伊维尔心情顺了些。

这个小坏蛋就应该被他关进皇宫最深的地方,一味的顺从迁让无法在对方心里留下半点温情与痕迹,这又怎能让伊维尔不恼怒。

“大人可是要拿我命了?”不甘心的伊维尔还是问了出来明明已经知晓的答案。

乌佑毫不犹豫的给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烛光的映衬下在脸上打出深重的阴影,半明半暗的灯火掩着他不甚清晰的面容。

不过要先将对方一网打尽才好,这样既能打击黑暗势力的蔓延,又能绝了乌佑的后路,还怕平日里娇气的磕着碰着都要掉几滴泪的乌佑不从他吗?

只是为了乌佑的安全,除了他悄悄给对方佩戴的能隔绝大部分光明气息的配饰外,他也需隔着些距离发力。

更何况,太过血腥的场面怕是会将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巫师吓傻。

伊维尔装作心如死灰的样子说要去看清祭祀的场地,就快步走进了刚刚巫师们消失的那道门后。

烛火噼啪的声音让乌佑惊醒,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过去,从阴冷的石桌爬起来时浑身都难受的要命,张嘴就想早叫伊维尔,随后才想起对方去了哪里。

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很快走到石门处,只是进去以后又是长长的走廊连着石门,乌佑从未踏足过这里。

刚走近第二个门处,乌佑就闻到了十分浓郁的血腥气,完了,他们不会现在就把公主给杀了吧。

这道石门笨重的很,乌佑推了半天才勉强开了些缝隙,只是里面的场景让她楞在原地。

被当做祭品的公主长身玉立,一柄修长且泛着明亮光焰的剑握在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中,周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众巫师,向来被巫师看做是面子的罩袍早已碎裂的不成样子,死去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

只有几个老巫师还依靠着祭坛残留下来的微弱力量死死撑着。

伊维尔的眉眼间充斥着不耐与戾气,时间耽搁得有些久了。

这是乌佑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伊维尔,冷漠、残暴,与可怜的只能撑起一片防御结界的老巫师相比,此时的他更像是暗夜的王者。

乌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得赶紧跑,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