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献宝似地牵着小嘉琪,去看桌几上的那株夏罗兰。
“琪琪你来看看,你送来的这株夏罗兰就要开花了。”
小嘉琪好奇地凑近桌几,嘴里吃着糕点,大眼睛看向那株夏罗兰。
只见在油亮的绿叶簇拥中,三个小巧的花蕾已经从枝干上探出头来。
那花蕾就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被翠绿的外衣包裹着,只隐隐透出一抹淡紫。
李老爷子指着花蕾,微笑着说:
“琪琪你瞧,这花蕾一天比一天大,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绽放啦。”
小嘉琪轻轻地摸了摸那紧闭的花蕾,感受着那柔软而又充满生机的触感。
“太爷,您将它照顾的真好,等花开了一定特别漂亮。”
老太太笑着认同。
“琪琪这话说的对极了,你太爷怕热,自从有了这夏罗兰,那是人在哪,这盆花就放在哪,咱们府里的刘管家现在都快成了搬花工。”
李婆子这会休息好了,起身问老太太。
“老娘,您安排我和琪琪住哪个院子,我们去放好行李。”
“凝香苑一直给你留着呢!我这就带你过去。”
老太太说着看向坐在旁边老老实实喝茶的沈青山。
“青山,陪你外公说说话,别急着回去,怎么着也要在外婆家吃个午饭。”
沈青山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
“外婆,您放心去忙,我陪外公说会话。”
老太太便带着李婆子和小嘉琪往凝香苑走去,徐妈子也在一旁跟着。
一路上,庭院中的景致美不胜收。
小嘉琪左顾右盼,舅爷爷家大是大,就是冷清了些,偶尔能瞧见几个下人在那干活。
到了凝香苑,徐妈子推开房门,屋内布置得温馨雅致。
“这院子一直都有人打扫着,就等着你们来住呢。”
老太太亲昵的摸摸小嘉琪的头。
李婆子将下人帮着拿进来的行李放置妥当,又稍微收拾了一番。
“老娘,真是辛苦您还一直记挂着。”
“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拉着李婆子的手。
“三思去参军后,府里就我和你爹,你小弟整日忙的只有晚上才回家一道用饭,我早盼着你们过来。”
李婆子揉搓着老太太的手,安抚这位老人。
“我这不是来了吗?听说灵儿要来京城了,这几天快到了吧?”
“嗯,先前咱们给泸县去了信,灵儿听说找到你这个大姑了,说要过来看看你们,你大侄儿修远那边走不开,老闺女你可不要见怪。”
“哪能呢,这山高水远的来一趟不容易,灵儿来了要多住些日子才好。”
母女俩说着话,小嘉琪在一旁玩着,突然看向院外。
就见府里的小五跟着毛驴跑了过来,手里还紧紧抓着驴缰绳。
毛驴踏风自顾自的就走进了凝香苑。
“老夫人,姑奶奶,这毛驴我拉不住,它自己就进来了。”
李婆子连忙走出房门。
“小五,让它进来待着吧!不用管它。”
“哎!好的。”
小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转身就跑了。
毛驴踏风找了一处树荫下趴着,很悠闲自得的样子。
老太太看着稀奇,问老闺女。
“这毛驴不爱在牲口棚吗?那边有专人伺候吃喝,喂豆子草料。”
李婆子笑着打着马虎眼。
“老娘别管它,我们家这头毛驴是琪琪的坐骑,它喜欢待在离琪琪近的地方。”
老太太听了,笑着摇摇头。
“这毛驴倒还挺有灵性,还知道认主。”
小嘉琪这时跑到毛驴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踏风,你口渴了?”
毛驴似乎听懂了小主人的话,打了个响鼻,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嘉琪的手。
李婆子和老太太在房里继续唠着家常。
小嘉琪找了一个府里的丫鬟,端来半盆水喂给毛驴喝。
毛驴低下头慢慢喝着,喝好了就用漂亮的驴眼睛看着小嘉琪。
惹得小嘉琪一声轻笑,用小手帮它梳理毛发。
前厅,李老爷子和沈青山正聊得热络。
“外公,你这株花比我们家里的那两株长得好,我今个出门前还看了一遍,还没长出花蕾。”
“那是,老头子我经常给它施肥呢!一早一晚还拿到外面去放会。”
李老爷子骄傲的说着,看看四下无人,又压低了声音。
“青山,你们这夏罗兰的种子哪里来的,我先前去找花农买花肥。
找了好几个老花农打听过,他们听我说花草能制冷,都怀疑你外公我这里有问题。”
李老爷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青山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了想才回答。
“外公,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们没听说过,那是他们没有见过。
那些种子娘说是寺庙里方丈大师赠送的,也是可遇不可求,只可惜我们就种出了三株。”
李老爷子点点头。
“等它花谢了看看能不能留种。”
沈青山种地里的庄稼是一把好手,种花草就外行了,只得给个提议。
“外公你可以找花农打听打听。”
李老爷点点头,笑着称是。
沈青山是在李家用的午饭,没等小舅下值就回了杏花村。
一大家子的妇孺,他也是不方便久留。
饭后没一会,小嘉琪就回房睡午觉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觉能长的高。
下午也是无所事事,老太太就带着李婆子和小嘉琪,去了最近的茶楼听人说书。
这茶楼从外面看,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镶金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清风茶楼”四个字。
李婆子借机考察一下小嘉琪。
“琪琪啊!那牌匾上写着啥?”
“阿奶,是“清风茶楼”。”
李婆子笑得心满意足,这下好了,乖孙读过的书总算派上了用场。
茶楼门口两旁挂着红灯笼,还未日落,灯笼尚未点亮。
门口的伙计客气的将她们三人迎了进去。
一踏入茶楼,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茶香与檀木香。
大堂宽敞明亮,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靠近窗边的位置,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
正前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
说书先生正站在那里,手拿折扇,身着一袭灰色长衫,满脸的正气。
说书先生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清瘦,双目却炯炯有神。
“啪!”
先生猛地将手中折扇一合,醒木一拍,清亮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茶楼中炸响。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今儿个咱们就来讲一讲那三国时期的风云变幻,英雄豪杰!”
这一声开场,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老太太,李婆子,小嘉琪也赶紧在伙计指引的茶桌旁坐下。
李婆子忙着招呼伙计上茶点,眼神却也不自觉地看向了舞台。
只见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
说到紧张之处,他眉飞色舞,声调高昂,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挥舞,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金戈铁马的战场;
讲到动情之时,他又声音低沉,神色悲戚,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让在座的众人也不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