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想要殿下。”
李如梦听到韦保衡这句话的时候双耳一阵蜂鸣,心中更是一阵紧鼓。
“本宫只想嫁心中有我的人。”
韦保衡又上前一步,蹲到李如梦脚下:“殿下从未看过臣的内心,怎知臣心中没有殿下?”
李如梦哑口无言,韦保衡一步一步的将李如梦逼到了极限。
将温凉和韦保衡放到一起来对比,不过就是李如梦以为心中的那杆秤还倾向于情感,还以为自己心中对温凉更偏袒一些。
可是,清风阁的荷花池边,面对韦保衡盯着不放的眼神,李如梦心中的天平开始发生了动荡。
李如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韦保衡的逼问,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变化,只能站起来避开了韦保衡的眼神:“侃儿在学堂等着蕴用呢,今天就到这里吧。”
韦保衡缓缓的站了起来,轻声笑了一下:“看,臣刚说了,殿下从未看过臣的内心。殿下不想看而已。”言语中的失落感让李如梦觉得自己对韦保衡亏欠良多。
李如梦刚想开口,韦保衡就说道:“殿下不必现在就做决定,臣先去给郢王上课,告辞。”
韦保衡也不管李如梦反应如何,转身就走了。
直到微雨来跟李如梦说韦保衡结束了今天的教学已经从李侃的学堂离开后直接出府了。
李如梦才发现,被拿捏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微雨:“殿下,韦保衡今日给四殿下上课的时候非常认真,还给四殿下布置了好多作业呢!”李侃下课后都没出学堂,直接在里面开始冥思苦想该如何在这几天完成韦保衡留下来的作业要求。
李如梦知道,韦保衡就是要用实际的行动来给自己做出回应:韦氏已经开始付诸实际联盟合作了。
心中想着事情,就连微烟进来的时候李如梦都没注意,而是随口喊道:“微雨,添茶。”
微烟连忙上前给李如梦喝空的茶杯添满了茶:“殿下,微雨刚出去了。”
李如梦定睛一看:“哦,微烟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微烟好奇的看着双眼无神的李如梦:“微雨出去前奴就进来了啊,还给殿下送了庞勋的信来呢。殿下怎么了?都不记得了?”
李如梦看着手中拿着的那张信纸,确实是庞勋写给柳都知的,当时李如梦心中还想着韦保衡的事情,接过信纸打开了并未阅读,如今缓过神来才发现信纸中庞勋将令狐绹账本的事情让人写了状子送到了御史台。
“庞勋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微烟知道庞勋那边撤掉了神隐堂的人后被各路人马搜找也是提心吊胆,以为将令狐绹的事情捅到御史台就能缓解自己的困局,没想到令狐绹背后的人在御史台也有爪牙,直接将庞勋的状子转到了令狐绹手上。
现在令狐绹的人全城搜那个给御史台送信的人。
微烟有些担心:“这么快就被令狐绹抓住的话,庞勋怕是见不到他的心上人就会没命的。”
李如梦并不关心庞勋死活自然也并不关心他能不能见到鱼玄机,“他觉得令狐绹的事情捅到了御史台就有人管的话,说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令狐绹能从徐州全身而退,就算李如梦在徐州找到了账册,就算李如梦顺着账册依稀找到了令狐绹背后的人的线索,李如梦都不敢说能让令狐绹伏法认罪,因为账册上虽然能查出徐州的烂账,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全是令狐绹所为。
只有将令狐绹所有证据搜集起来指向他卖地弃城,内外勾结才能一举扳倒他,也才能顺藤摸瓜查到他背后的势力。
现在庞勋搞这么一出,不过就是困兽之斗最后一击,但是却打了草惊了蛇。
微烟也有些恼怒:“要是知道庞勋这么乱来,还不如张简回来的时候就将咸宜观一锅端了。”
李如梦:“令狐绹知道他们在咸宜观了吗?”
微烟:“还不知道,我们的人撤了,庞勋的人还时不时出来活动,令狐绹得到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李如梦:“既然令狐绹已经知道账册还在别人手中,那他肯定会怀疑从威山手上偷走的那几本账册的真伪,看来,得给令狐绹加把火才行。”
微烟:“让小信来吗?”
李如梦摇摇头:“你去办吧,让松风阁的人在酒肆件传基本账册出去,御史台再掩盖就说不过去了。”要办令狐绹,只是悄无声息的办不好,需要坊间的舆论哗然给御史台更多的压力才行。
果不其然,第二天,长安城里的所有官员都知道了令狐绹在徐州卖地卖官最后弃城而逃的事情。就连茶肆里的说书人都开始说起徐州城里的事情来,那令狐绹小妾的事情都说的绘声绘色。
御史台总有几个刚正不阿的人,当天就给李漼递上了参奏弹劾令狐绹的奏折。
李漼早就接到了李如梦递上的徐州账本,铁证如山,不出两天,令狐绹的徐州节度使的名号就被扒了下来,人也被收监候审了。
李如梦暂时保住了庞勋的命。
用微烟的话来说就是:“殿下还是念着国香的,要不是国香跟鱼玄机的交情,庞勋怕是早就死在那令狐绹的刀下了。”
但是李如梦却明白,自己留着庞勋不过就是想在令狐绹认罪伏法的过程只要他有一丝丝的不老实,就能用庞勋给令狐绹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庞勋进城,其实就是令狐绹主动开的城门!
这也是为什么令狐绹要置庞勋于死地的原因。
李如梦让微烟时不时去宜香院看看,也时不时听到了庞勋那边的消息,留到秋后处决时见见他的心上人也不是不可能。
眼看要立秋了,威山忙着训练三府府兵,忙的不可开交。
李如梦带着李侃和李若弗却在府里悄悄的准备秋猎时候需要应对的东西。
李侃最近跟着温凉学了不少可用的技术,就连马术都精进不少,主动请缨:“皇长姐,我们三个一起出行的话,我已经会赶飞车了,再快的马我都能驾着赶,不过您和安化还是要多准备一些晕车的药,驾飞车太颠簸容易晕车。”
李若弗也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了三套软甲:“最近我跟师父学着做防身软甲,正好做了三套,到时候我们都穿上,这样要是路上被人用刀剑所伤也没有大碍。”
李如梦笑道:“我说让你们来商量怎么准备秋猎的事情,你们就是这么准备的?”
李侃一愣:“皇长姐什么意思?不这么准备,该怎么准备?这一路过去南山本就不远,但是一进山路况就不好,我们三个一辆车万一混乱起来马惊了,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到时候被马拉着乱跑都不知道会掉进那个山沟里去。”
李若弗也疑惑的问道:“皇长姐不是说要造些事情才有由头搜山吗?这些软甲也怕到时候山里要真的被怀王埋伏了人,我们也不至于几下就被乱刀给砍伤砍死了呀。”
“啊!皇长姐,我是不是该给父皇和母妃也准备一套软甲更好?”
李如梦扶额,这两个孩子即便是学的再多也免不了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想太多。
李如梦无奈的笑道:“父皇和母妃都有千牛卫护着,再说还有神策军,不缺你那两身软甲。”
说完这句话,李如梦突然抓住李侃,问道:“温凉教你飞马驾车?”无缘无故的,温凉为什么会教李侃这个?
李如梦还没有跟温凉说起怀王在南山的事情。
李侃点点头:“是啊,他说总有一天可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