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爸爸第二天还真就带着这个昂贵的水杯去上班了,这可是孩子们的心意,他老婆特意给他带回来的,必须得显摆一下。
进了办公室,同事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云爸爸先把手里的悍马车钥匙放在桌子上,挽起衬衫袖口,状似无意的露出手上崭新的腕表,拿起天青色的杯子去饮水机接开水,他要先烫烫杯子再用。
大领导肯定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也来茶水间接水,看见老云手上拿的杯子,疑惑的问道:“是国瓷如意杯吗?”
云爸爸点头道:“听我闺女说是红官窑出的。”
大领导点头,那就没错了,看来自己这眼力还是不错的,话说他为什么对老云如此放心,那当然是他知道老云有个不差钱的闺女,人家肯定不能让她爸一直奋斗在工作岗位上,等到两年后,自己这边的人手也培养出来了,那时老云正好能把位置给空出来。
大领导拍拍老云的肩膀夸奖道:“还得是你家丫头有眼光,这杯子有格调,这手表也不错,也是孩子买的吧?你家这闺女可真孝顺。”
老云同志赶紧把领导家的儿子也夸了一遍,二人进行着友好的商业互吹,气氛很是融洽。
有两个新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一个女孩儿问云爸爸:“云主任,您这手表是新买的吗?挺好看的。”
云爸爸和蔼道:“这是去年买的,我一直都没戴,最近孩子问起来,怕她觉得我不喜欢,这不就赶紧戴起来了。”
女孩咋舌:“九万多的积家还不好看吗?那什么样的手表才算好看?”
坐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捏紧了手中的笔,心道这老云臭显摆,那么大岁数了还炫富,又不是他自己赚的钱。
一个同事也好奇老云的水杯,大领导都推崇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
云爸爸谦虚道:“我也不懂这些,听说我的水杯碎了,我女儿去外面旅游的时候就买了这个,说是什么国瓷如意杯,要我说,我原先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水杯就挺不错,那还是我儿子高考结束后,用第一次打工赚的钱给我买的,好像才花了五十八块钱,可惜摔碎了。现在这个陶瓷的更不禁摔,一个水杯就要两万块,打碎了一个就得重新买一整套,一套就要十二万,我可得小心些用着,不能再摔坏了。”
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把手中的笔给掰坏了,心中忿忿不平,他都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辛辛苦苦干上一年赚的工资才够给人家买套瓷器的,当真是没处说理去,不过这次他也只敢在心里骂两句,不敢再有什么其他的小动作。
云爸爸心道这就是炫富的快感吗?那确实挺爽的,隔壁那老弟都把钢笔给掰断了,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确实挺郁闷的,不过自己这心情怎会如此飞扬呢?赶紧喝口水,掩饰一下上翘的嘴角。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姐弟俩回来后的第二天,云舒安先去洗了车,然后拎着几份伴手礼回老房子那边,上次碰到溜门撬锁的人,还是隔壁的两家人报的警,平时相处的还不错,就给他们带了礼物,还有阎雪依的一份,她还特意给她买了条紫色的裙子,她一定会喜欢的。
云舒安穿着简单的白t ,配上直筒牛仔裤和白球鞋,半扎丸子头,从背影上看,就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男高。
阎雪依看着她的背影愣愣的出神,她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说男生越长大越聪明,女生越长大越笨,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把营养都吸收走了,打理起来浪费时间,让她们把头发剪短一点儿。
当时她和云舒安都没听老师的话,长头发多好看,才不要剪掉呢!
后来云舒安跟她说,其实她是想剪短发的,倒不是因为班主任的那套歪理邪说,而是她自己喜欢短发,也不用太短,到肩膀的长度就刚刚好。
她问云舒安,那她当时为什么不剪?云舒安笑着说,是因为想和她戴一样的发卡,而当时正值青春期的自己是非常讨厌和别人撞衫,甚至是用一样的东西。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后来云舒安再也没和她戴过同款的发饰,买过同款的衣服。
想着云舒安刚才的背影,及肩的短发,白色的衣服和鞋子,浅蓝色的牛仔裤,那都是她喜欢的,而她也给自己买了最喜欢的紫色裙子……
云舒安没有乘电梯,她是溜溜达达的从十七楼走下来的,到了第九层的时候,摸了一下门把手,然后继续溜达着往楼下走。
回到车上,云舒安玩儿了一会儿手机,想着第二季节目还有三期就要结束了,她们这些元老级玩家是不是应该返个场?
云舒安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机,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无比亲切的黄头发阿姨,虽然对方把头发剪短后还烫了卷,但是依旧逃不过云舒安的法眼。
云舒安摇下车窗跟对方打招呼,“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说过买了新车会回来看你的,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我送您一程吧!”
黄头发的阿姨一看是她,就跟见着鬼似的,心中叫苦连天,怎么又是她呀,你一个有钱有势的成功人士,怎么一天天的这么闲,总惦记她这个老婆子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还没完没了了。
阿姨僵硬的笑了笑,朝云舒安摆手道:“不用了,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不出去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这就回家去。”
话音刚落,阿姨健步如飞的扭头就走,云舒安顿感无趣,看来这阿姨是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了,没意思,真没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