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带着人回了宁王府。
宁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已经彻底喝的酩酊大醉。
他可能压根不觉得他今日所为,有多让人憎恶。
也可能觉得萧蝶奈何不了他。
毕竟他是宁王。
萧蝶还能杀夫不成?
萧蝶此刻确实没有杀他。
她始终记得齐石还有五点仇恨值没有涨。
而宁王就是最好的工具。
这也是他最后的用处。
萧蝶端详了一会儿他的醉态,就让人把宁王锁了起来。
回了梧桐院,吴阿香也回来了。
她今日收到萧蝶的消息,出去安排了些事情,没想到回来就听说了这样的事。
她有些后怕,也后悔自己没提前安排人保护小豆子和阿秧。
萧蝶也是。
阿秧比她们更害怕,萧蝶让人给她熬了安神的汤药,已经让她在梧桐院的耳房睡下了。
小豆子反倒是心最大的那个。
她已经没事人一样跑去竹林里打弹弓了。
院子里只有萧蝶和吴阿香两人,吴阿香开口道:“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何能忍受那般的辛苦,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也有顶好的日子了,但此刻我都知道了。”
吴阿香自责的垂着头,“就像今日,如果我们手中有更多可用之人,小豆子和阿秧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
萧蝶坐她近了些,偏头靠在了她的肩膀,“阿香姐,别回头看,也别为了别人的无耻和卑鄙责怪自己,谁也不会想到,有些人烂的这般的快。”
“我们要看,也要看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也要记那些愤怒和仇恨,因为很快,就会有清算的那天。”
吴阿香叹了口气,也偏头靠了过去。
“不回头,那我们就往前看,日后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嗯,我们都会做的更好。”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
她们的身影像两棵互相依偎支撑的树。
昏暗的月色中,她们都变得更加坚定。
当晚,宁王府许多人彻夜未眠。
一场大清洗在夜色中悄然进行。
等第二日宁王睡醒,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换了一遍。
他原本残留的三分酒气彻底散了,想去找萧蝶,却发现自己压根没能推开院子的门。
他被囚禁了。
宁王如在梦中,一时难以相信。
这里是宁王府,他是宁王。
他现在却被一个女人彻底架空囚禁了?
就因为昨天他喝醉了酒?
即使她是因为吃醋才如此,也做的实在太过了。
简直是倒反天罡。
宁王更清楚的意识到,萧蝶不是他能把握在手中里的刀。
她这把刀太利了,伤敌也伤己。
失权的恐惧让他慌张。
他想见萧蝶,片刻后,来的只有吴阿香。
宁王曾经是投其所好,送了不少礼物给小豆子和阿香。
曾经他也曾真心感谢过吴阿香在他养伤时的照料。
只是过去星星点点美好,远远抵消不了如今他内心泛滥成灾的阴暗,
在他因为嫉妒、自卑等等负面情绪开始对萧蝶产生埋怨恨意时。
和萧蝶相关的每个人,也都在他心里成了惹人厌烦的泥点子。
他面容冷漠的看着吴阿香,问萧蝶是不是想造反。
吴阿香却只是问他,“听说昨日,你打了阿秧,还对我女儿拔了剑?”
听她兴师问罪,宁王只觉得好笑。
“你也配来质问我?”
吴阿香抿嘴笑了笑,依旧是温柔到软弱的形象。
可下一刻,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顺着院门的缝隙就泼了进去。
吴阿香在宁王的怒吼中拍了拍手,“明日我还会来,还有,你一日不为这事感到愧疚,你就一日别想吃东西。”
吴阿香说完转身离开。
宁王狼狈的像个掉进热锅里的落汤鸡,他看着她的背影,气的一拳拳砸向漆红的木门。
看样子萧蝶是来真的了。
她不放他,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当务之急就是逃出去。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脸生的小侍卫突然从门缝处探出头来。
他看见宁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道:“王爷,别出声,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宁王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何人?为何帮我?”
“诶呦我的王爷啊,你可是宁王殿下,我不救你,难道要和其他人一样帮着那个不安分的王妃吗?”
宁王还是不信,“如今跟着她,可比跟着我有前途多了吧?”
那脸生的小侍卫笑了下,“回王爷的话,你说的这话可不对,我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难道真要一辈子听那个女人的话?更何况她做了什么你也知道,本来我家娘子对我一向言听计从,可谓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自从昨日听说了可以立女户的事,她居然也敢跟我叫嚣和离了!而且这才是刚刚开始,如果真让女子当政,时间一长我们男人岂不是连腰板都直不起来?”
宁王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如今他的亲信一个都不在身边。
他绝不能轻信旁人。
万一被骗,他可就真是难以翻身了。
看他依旧怀疑,那小侍卫也不多说。
见和他一起守门的另一人如厕回来了,就告诉宁王有事可以吩咐他,接着上一边继续守起了门。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宁王少了些疑心。
此后几日,吴阿香果真没让人送饭给他,反倒是日日想办法磋磨他。
萧蝶也始终没有出现。
宁王按耐不住,每天抽空找那小侍卫说话。
那小侍卫也找到机会就给他送东西送食物。
几日下来,宁王还是相信了他,答应让他救自己出来。
又过了两日,那小侍卫找到机会打晕了其他守卫,果真把宁王救了出来。
宁王这么多天没出那院子,一恢复自由,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只是他没看见,在背着光的黑暗之处。
萧蝶、吴阿香和阿秧并肩而立,正一齐送他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