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跑进雍阳殿,却在寝殿的门口猛然刹住了车。
奇怪?
她向左转头,看着站在寝殿门旁的士兵。
“你……”她一步靠近其中一位,盯着他的脸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士兵立刻低头抱拳。
“回荀姑娘,我是那天向皇上通报敌军压境的下级士兵。”
“哦,你呀,你怎么会在这?”
“那天及时通报,皇上说我有功,升我做宫中禁卫军,保护皇上的安全。”
“哦,这样啊。”荀彼岸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卫将军呢?昨天就不见他,今天怎么又没见着他?”
“卫将军这两日身体不适,皇上准他在家中休息。”
明白了。
什么身体不适,什么家中休息,都是幌子,就他那健壮的身板怎么可能会生病?分明就是还在生她的气,不愿意跟她照面。真是太小气了,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嘛。古代男人的脸皮怎么这么薄?这么经不起调戏?又或者独独只有他不一样?她这算是中奖了?
“卫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她继续询问。
“明早。”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荀彼岸对了士兵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走进寝殿。
正好,小太监刚刚将龙榻上的纱幔拨开。
她一个健步冲到龙榻旁,勾起三十度的完美嘴角:“Hi,goodmorning。”
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她,只有轩辕祁墨的脸太黑,看不太清是否也是惊奇,不过他盯着她的样子,就算不是惊,也肯定是奇。奇怪的奇。
“额,在我家乡,有一个种族的人,早上起来都是这么打招呼,goodmorning翻译成汉语就是早上好的意思。”
“你家乡奇怪的东西还真多。”轩辕祁墨随口,不知是褒还是贬。
荀彼岸屏蔽了贬,自动翻译成褒,继续笑道:“当然啦,我家乡不仅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身边就刚好带了几样,等皇上的身体好了,我一定会带你好好的玩玩,让你开心开心,顺便……”她欲言又止,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阴谋。
轩辕祁墨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心照不宣,无需言语。
“丫头,这东西又没电了,早膳后给朕充满电。”
他将手机拿给她。
荀彼岸接过,心中抱怨着,什么叫给你充满电?这是我的手机好不好?但在嘴上却乖顺道:“是,皇上。”
将手机收好,然后开始为他梳洗、穿衣、喂食,擦嘴,假如他再带个围嘴,穿个尿不湿,她就完完全全的成为一名月嫂,跟带孩子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人家带的是可爱的小婴儿,她带的是一脸毒气的巨婴。
虽然才第二天,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讨厌当宫女!
“皇上。”
曹翔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到榻前。
“右丞相和左丞相一同进宫觐见皇上,现已在殿外等候。”
“叫他们进来。”轩辕祁墨轻声应允。
“是。”
曹翔又低头退出。
荀彼岸正好奇,这个一直守在皇上身侧的人怎么今早却没了踪影?原来是去接丞相了。
话说丞相应该就是皇上下面最高的执行官,就好比董事长下面的首席总裁,不过在现代一提起总裁就是各种高富帅,而在古代一提宰相就是各种矮老丑。
她对大叔以上的老人家没兴趣,所以……
“皇上,你要谈国事,我先退下了。”
“不。”
轩辕祁墨命令:“你留下。”
“可我只是个宫女,你们谈论国事,我在这恐怕影响不好。”古代男人忌讳女人参政,旁听也会让他们反感。
可轩辕祁墨却执意:“无妨。”
荀彼岸郁闷。
比起在这里杵着当个外人烦,她更想出去溜溜弯,打听一下轩辕夜的事,再找找那个树枝,做做研究,最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曹翔带着两位丞相来到榻前。
荀彼岸暗淡的双目一下子变得铮亮。
还以为丞相都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家,没想到其中的一位竟然是个年轻的男子,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左右,一身蓝色朝服,头戴黑色官帽,五官清晰,也是帅哥一枚,不过跟卫将军那种硬气的帅不同,跟轩辕夜那种惊艳的帅也不同,跟宸国三皇子那种俊美的帅还是不同,是一种散发着书香气的秀气帅。
虽然莫名其妙穿到这里让她很恼火,但能够见到这么多养眼的古典帅哥,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年轻的丞相感受到荀彼岸刺目的眼光,稍稍蹙眉瞪了她一眼。
哦,还挺有脾气。
有意思。
“臣夏侯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书勿离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一起撩起前裳,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额头贴地的对榻上的轩辕祁墨行了大礼。
荀彼岸在一旁暗爽。
当皇上的宫女也还是有好处的,不管是谁,都要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稍稍挺直了腰板,把自己想象成一代女皇武则天,在心中跟皇上一起道:“平身。”
两位丞相一同起身,但还是低着头,不敢冒犯榻上的某人。
“两位丞相一早就来见朕,有何要事?”轩辕祁墨语声淡淡,但威严十足。
二人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目又看了看站在榻旁的荀彼岸。
荀彼岸无辜的耸了耸肩。
她就知道自己在这影响不好,但没办法,谁叫你们家皇上死活就是离不开我,非叫我留下呢。
“两位丞相不必介怀,但说无妨。”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名叫书勿离的年轻丞相眉头紧锁,还在犹豫,名叫夏侯伯的老丞相反倒是拱手向前,抢得先机道:“回皇上,鲜城日前遭水患,几万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大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鲜城的父母官上奏朝廷,求皇上派兵修复水坝,赈灾施粮,以抚百姓身心悲痛,但几日前,您出兵十三万攻打宸国敌军,虽是凯旋而归,但却用了国库的大半金银,现已无法抽出多余的银两送去鲜城救济百姓,所以老臣提议,立即增收赋税,以解现下燃眉之急。”
“右丞相。”
书勿离也顾不得礼仪,激动道:“你可知道,增收赋税,虽可解燃眉之急,却会引起更大的隐患。”
“左丞相。”夏侯伯收起双手,一手置前,一手附后,朗声道:“我当然知道增收赋税会引起民怨,但鲜城之急不可不解,况且失手的边城和玉城也需重建,倘若不增收赋税充实国库,何以巩固我苑国家园?”
“即使如此,增收赋税的后果必定是弊大于利,假若到了民怨四起,百姓暴动之时,你要如何解决那时的霍乱。”
“哼!”夏侯伯嗤之以鼻:“整个苑国的百姓都是皇上的臣民,现下国家有难,要他们出点钱来拯救国家,他们竟然还哀怨,暴动,这样的百姓必定都是叛国之人,到时只要出兵镇压,他们必定都会安安分分。”
“你这是暴政!”
“那又怎样?自古君者为王,王下之臣民,都要恪守本分,听从王命。只要皇上下令,所有臣民就应当顺从。”
“右丞相,你这是要皇上做暴君吗?”
“噗——”
两位丞相正挣得脸红脖子粗,荀彼岸听到‘要皇上做暴君’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喷了一下。
话说……你们家皇上不就是个暴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