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刻钟。
荀彼岸端着茶杯回到书桌前,将茶杯轻轻的放在书桌上。
轩辕祁墨看了眼茶杯,又抬目看着她一丝不乱的面容:“这么快?”
“当然啦,不过是冲杯茶而已,还能用多久?”
轩辕祁墨看着她灵动的双目故意快速的眨动几下,不禁抿嘴笑了。
据他得知的消息,她事先就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就连他用的安神香都让她偷偷拿走一些,叫小太监放在宸国公主和皇子的寝房内,所以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收收尾,一切就可大功告成。
拿起她重新泡好的茶,轻抿一口,却突然觉得味道不对,垂目看向茶杯。
杯中并不是清绿的茶水,而是纯白的奶水。
“这是怎么回事?”他放下茶杯问。
荀彼岸解释:“晚上喝茶会影响睡眠,你本就睡眠不好,所以我特意帮你热了一杯纯牛奶,牛奶中不仅有丰富的矿物质,还有一种叫做色氨酸的东西,可以让你安稳入睡,所以以后你睡前就不要再点那个安神香了,还是喝一杯纯牛奶,我保你可以夜夜好梦。”
轩辕祁墨伸手摸了摸温热的杯壁,愉悦道:“你在关心朕?”
“对呀,你是我的皇上,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呀?”荀彼岸很是柔媚。
轩辕祁墨很吃这一套。
伸手,轻抚她的面颊,轻拈她的下颚,身心舒畅的重复刚刚她话语中的几个字:“你的皇上?”
荀彼岸不躲不闪,继续柔媚:“对呀,你欺负我这么多次,又占了我这么多次的便宜,你的命我早就已经预定好了,所以你是我的,不经我的允许,谁都别想碰你分毫,我会把你安安全全的保护起来,还要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滑滑嫩嫩的,待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我就把你扔到热水里洗一洗,烫一烫,先扒你的皮,再抽你的筋,然后一刀一刀刮下你的肉,一滴一滴的放干你的血,一个一个的掏出你的内脏,最后我要当着你的面,拿着你的心,在你眼前将你的心捏个稀巴烂,让你死的无比惨烈。”
轩辕祁墨听着她惊悚的话,看着她脸上的笑,轻声悠然:“丫头,你如此这般对朕,真是让朕又惊又喜。”
“哦?你确定不是有惊无喜?”
“朕曾听人说过一句话:爱之深恨之切。你方才的话完全体现了这句话的精髓,朕真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深爱着朕,朕真是惊喜的不得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朕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柔情。”
呕——
荀彼岸差点就吐了。
真没想到有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她明明句句都是贬义,字字都暗藏杀机,可他却能巧妙的将之转为褒义,还极致的美化了一番。
这人,真是……
她也同样的伸出手,抚着他的黑脸,拈着他的黑颚,摇头叹息:“真可怜。”
轩辕祁墨知道她又要故弄玄虚,但他就是喜欢这样陪她玩耍,所以跟着问:“朕怎么可怜了?”
“唉……原本我就知道你有病,但没想到你病得这么严重。”
“哦?朕是何病?”
“这病的学名叫:臭不要脸。主要症状是自恋,自大,自负,自作多情,自我意识过剩,自我感觉良好,自认为高高在上就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完美世界当中,无时无刻都把自己想象成了照亮一切的太阳,谁都要围着他转,谁都要仰望爱慕与他。说真的,你的病情已经深入骨髓,侵入脏腑,像你这样已经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在我家乡就只有一个处方。”
“是何处方?”轩辕祁墨兴致勃勃。
荀彼岸放开他的下颚,对着他张开五指:“五个字:早、死、早、超、生。”
轩辕祁墨对她的肆无忌惮永远都是格外宽容,看着她的张狂,看着她的双眸,就是莫名的喜欢。
拿起她温的牛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丫头,你方才还说要保护朕,在你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前,不会让人任何伤害朕分毫,可现在你又叫朕早死,你不觉得你很自相矛盾吗?你到底是想叫朕如何?”
“我想让你把神树和轩辕家的事都告诉我。”
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
轩辕祁墨再拿起牛奶,将剩余的喝下,然后猛然起身:“朕困了,来为朕宽衣。”
“嘁……”荀彼岸嘟嘴抱怨:“小气鬼。”
“朕已经很大方了,今夜的半张龙榻,同样借给你。”
“免了,谢了,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早起?”
荀彼岸勾起神秘的笑容:“明天我领你去看一场好戏。”
……
红鸾宫。
“叩叩叩……叩叩叩……”
“持珠公主,你起了吗?我是荀彼岸,我来向你道歉了,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害你受委屈了,为表歉意,我把你朝思暮想的皇上给你带来啦。”
“叩叩叩……叩叩叩……”
“持珠公主,快开门呀,别叫皇上久等了?”
门内。
炎胤躺在地上头疼的蹙起眉头。
昨夜他与持珠和青梅在房内等好消息,等着等着,消息没等到,却越来越犯困,在看着持珠和青梅昏倒后,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定是熏香出了问题,起身赶紧去熄灭熏香,却只走出两步,就同样昏倒在地。
摇了摇沉重的头从地上站起,然后走到持珠的身后,去推她的身体。
“持珠?持珠?”
持珠也慢慢的蹙起眉头,身旁的青梅也渐渐从昏睡中醒来。
“叩叩叩……叩叩叩……”
“持珠公主,皇上已经等不及了,我们进去喽。”
说着,荀彼岸就推开门。
“吱——”
房门被推开。
五人面面相觑。
持珠惊喜,炎胤惊讶,青梅惊慌。
荀彼岸咬着唇,双肩颤抖,轩辕祁墨嘴角轻勾,侧目瞅了眼身旁的荀彼岸。
这个淘气鬼,真是太调皮。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荀彼岸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笑的前仆后仰,笑的肚子疼,笑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房内的三人完全不明所以。
她怎么了?
疯了?
殊不知,持珠,炎胤,青梅,三人的眼圈都被涂成了浓黑的熊猫眼,鼻尖都被涂成了红色的草莓鼻,双颊都是三道触电般的猫须,下颚到鬓角是经典的络腮胡,脖颈都划着一条割喉的红线,而从最左侧的持珠开始,她的头上是一个笔直的冲天炮,炎胤的头上是两个冲天炮,青梅的头上则是三个冲天炮,媲美东北三傻的发型,最后点睛的是他们额头,按照刚刚的顺序,依次是‘贱’‘人’‘帮’三个大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
人生第一次,她笑抽了,还笑的直不起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轩辕祁墨的肩膀。
轩辕祁墨很是体贴,伸手拍着她的背脊。
“没事吧?”他问。
荀彼岸已经说不出话。
她摇着头,又点头,张着嘴,流着泪,声音一抽一抽的就跟中风的神经病一模一样。
与那三人相比,轩辕祁墨到觉得她的反应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