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黑衣黑面,还披了一件黑色斗篷,除了一双摄人的黑眸,就只能看到他的快剑闪出一道冷冽的寒光。
轩辕祁墨右手抓着被褥,打算用它一挡,却在出手之前,听到荀彼岸的脚声。
松开被褥,嘴角微笑。
剑尖已穿透纱幔,直袭轩辕祁墨的心脏。
“砰!”
一声枪响。
来人收手,用剑锋一挡。
子弹并未被弹开,而是一分为二,被剑锋劈开。
来人摄人的黑眸看向薄纸遮挡的窗户。
在薄纸的子弹孔上荀彼岸的身影倒映在上面,而她手中的枪口正对着来人的脑袋。
气氛如冬风一般寒冷。
两人都一动不动。
榻上的轩辕祁墨看着他们,悠然的慢慢躺下,就在他躺落之时。
“砰砰砰砰砰——”
荀彼岸的枪声一连串的不停响起,来人舞动着手中的剑,将子弹一一分为两半。荀彼岸在开枪的同时不停的移动,让窗户上的薄纸出现一串均匀的子弹孔,来人随着她移动的脚步退至门前,荀彼岸一脚将门踢开,两人终于面对面,直接看着彼此。
“身手不错。”荀彼岸出声夸赞。
来人不语,双目盯着她眼上奇怪的墨镜,手中的剑已经摆好攻击的姿势。
荀彼岸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个人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怪不得上次能够避开所有人,成功刺杀轩辕祁墨,看来今天真是碰上对手了,不过更让她觉得疑惑的是,这个男人握剑的姿势是双手,像极了武士的姿态。
此时。
枪声已经惊动了皇宫上下,成百上千的禁卫已经将雍阳殿团团包围。
来人看着冲进寝殿内的卫盛堇和几十个守卫,并没有一丝动摇,双眸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荀彼岸。
荀彼岸知道,这些禁卫对他来说都如蝼蚁,而他想要离开,只要闯过她这一关。
又是一次敌我不动。
禁卫没有得到皇上或卫盛堇的命令,都不敢妄为。
不过这一次先出手的不是荀彼岸,而是黑衣来人。
他直冲过来,动作迅猛。
“抓住他!”
卫盛堇一声令下,禁卫们一同出手。
来人的双眸还是没有看向将他包围的禁卫,只是轻松的一个转身,剑尖在空中画了一圈,将靠近的禁卫一一封喉。
荀彼岸不想看到无辜之人枉死,马上对身旁的卫盛堇道:“保护皇上,他交给我。”
卫盛堇明白她的心思,只叮嘱了一句:“小心。”
“放心吧。”
荀彼岸将用空的弹夹退出,快速装上新的弹夹,然后双手举枪,对着来人不停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弹壳落了一地,子弹也一半一半的散落一地。
来人未伤分毫。
他已经掌握了荀彼岸手中武器的规律,每支枪只有七发子弹,两支就是十四发,每当子弹打空都要重新换弹夹,而这换弹夹的时间就是唯一的漏洞。
抓准这个时机。
他手中的剑转为刺的形式,瞄准荀彼岸的心脏。
荀彼岸来不及换弹夹,直接用枪身挡住他的剑。
还好她的枪材质过硬,没再让他劈成两半,只是擦出了火花。
荀彼岸虽然一支枪没来得及换弹夹,但另一只却在抵挡的同时,早已快速的换好。
此时。
来人的先机已失。
荀彼岸的枪口已经近距离的对准了他的脑袋。
只见她嘴角妖媚的一勾,食指扣动扳机。
“砰!”
来人摄人的双目终于露出震惊,他手中的剑已经无法阻挡,也来不及阻挡,只好用力向后一弯腰,子弹从他的鼻尖擦过,勉强算是躲过。
荀彼岸哪能就这样罢休。
她的枪口向下,再次瞄准,毫不犹豫的再次扣动扳机。
“砰!”
来人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移动,手中的剑也被她控制。
荀彼岸以为这次定能送他归西,可就在开心之余,来人的腾出一只手,竟然拔出一把匕首,但显然这把匕首不如手中的长剑锋利,所以不能将子弹一分为二,只能用狭窄的刀身去挡,同时调整方向,子弹碰到刀身,反射向荀彼岸。
荀彼岸没有办法,只好用力推那支跟他抵触的枪。
两人瞬间分开,荀彼岸躲过子弹,却惊讶想到,刚刚与他缠斗,两人的位置已经调换,她的身后正好就是龙榻,而他竟然在如此危机的时刻,还想出一石二鸟之计,子弹快速的飞向龙榻上的轩辕祁墨。
“小心!”她惊吼。
来人的眼眶微眯,盯着龙榻,想要亲眼看着轩辕祁墨的死亡。
不过他也没有得逞。
守在龙榻旁的卫盛堇突然一步挡在轩辕祁墨的身前,子弹穿入他的左胸。
荀彼岸瞪大双目。
那个位置……是心脏。
不!
卫盛堇避开了要害,是心脏的附近,不至于会死。
她猛松一口气。
来人气愤的蹙眉。
此时的形式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刺杀,他转身几步逃出殿外,轻功飞入黑夜之中。
荀彼岸已经完全被惹怒。
“别跑!”
“穷寇莫追!”
轩辕祁墨的声音已经来不及阻止她,荀彼岸也跑出殿外,飞入黑夜之中。
两人在皇宫的屋顶追逐。
荀彼岸手中的双枪都已经换好弹夹。
她不停的射击,却都被他巧妙的一一躲过。
既然伤不到他的身体,就破坏他的落脚点,让他无法继续用轻功。
枪口微微移动。
“砰!”
来人刚要落脚的屋檐突然被打碎。
他一个重心不稳,摔落在地,快速的翻滚一周,然后站立。
荀彼岸落在他的身前,终于追上他,但她一刻都未停,抬起双臂,快速扣动扳机。
来人再次用剑抵挡。
黑夜下,子弹与剑刃摩擦,闪出一个个电火花。
荀彼岸已经全神贯注,下手完全不手软,但当她枪中的子弹再次打空,一摸自己身上,竟然没有备用弹夹。
糟了!
她心中只是刚刚一想,来人就已经知晓。
他改用单手握剑,直向她刺来。
荀彼岸突然嘴角上扬,丢下右手的M1911,将手伸进小袄,从小袄内拿出一把左轮手枪。
来人一看不妙,正想收剑抵挡。
荀彼岸对着他,又是一枪。
来人蹙眉,快速的移动身体,同时掷出另一只手上的匕首。
子弹擦着来人的面颊,将他面上的黑布拉出长长的口子,黑布脱落。荀彼岸眼睁睁看着匕首如飞刀一般向她刺来,不过这招太过匆忙,剑的方向有些偏差,直冲着她的眼睛,还好有墨镜帮她抵挡了半秒,她匆忙躲过,但墨镜脱离鼻梁,摔落在地。
两人的缠斗一时停下。
谁都没有讨得半点好处。
两人的脸都完全暴露,而且面颊都被划伤。
这时,两人在黑夜中看着彼此的真容。
四只眼眸同时瞪大。
“是你?”
“是你?”
二人惊然的异口同声,但此后又再次肯定的异口同声。
“你不是他!”
“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