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炎胤就红着眼闯入持珠的房间。
“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哥哥,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持珠否认。
“昨夜之事只有你我知道,而你昨日又失踪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定是你将这件事告诉了轩辕祁墨,不然昨夜怎么会有那么多禁卫迅速将雍阳殿包围?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妇人之仁,让我的计划落空。”
“哥哥,妹妹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不过昨夜之事,并非只有你我知道,这位叫青兰的婢女不是也知道吗?”
站在一旁的青兰马上双膝跪地:“三皇子,青兰发誓,青兰绝不会背叛您。”
炎胤怎会不知这是持珠的推脱之词。
他突然震怒。
一把掀翻持珠身前的桌子,怒瞪着她,恶狠狠道:“我真不明白,轩辕祁墨不仅对你不屑一顾,还亲手打你,又杀了你最贴身的婢女,几次三番的威胁你,他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帮他?难道你真是天生命贱,就喜欢他这样残暴不仁的男子?就喜欢他这样轻贱你?”
持珠面对着他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如以往一样与争吵。
她这次表现的非常平静。
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抬头看着他火烧一般的双眸,轻声问:“哥哥,你可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子?”
炎胤被她问的一怔。
她接着勾起嘴角,嫣然一笑:“当你真心的喜欢上一个女子时,你就会明白我此时的感受。”
“你这是执迷不悟!”炎胤震声。
“也许是吧。”
持珠说完转身,走进内室。
炎胤恨的也扬长而去。
但在走出红鸾宫后突然被禁卫围堵,他一人奋力抵抗,却还是被抓住,压倒雍阳殿。
这时。
轩辕祁墨已经换下了龙袍,换上一身素色白衣,长发散下。
炎胤本就一肚子火,看到他那张黑脸更加火上加火,他挣扎着:“轩辕祁墨,你凭什么抓我?我是宸国的三皇子,不是你的囚犯,放开我!”
轩辕祁墨容色淡淡。
他走到他的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手。
一名禁卫将手中的长剑交到他的手中。
他握着剑柄,剑尖轻轻的划着他左侧眼角下的面颊,轻声问:“昨夜的刺客没有得手,他一定不会就此离去,说,他在何处?”
炎胤的面颊隐隐的刺痛,他能感觉到血在顺着伤口留下。
他嗤笑:“呵……听说昨夜刺杀你的刺客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笑话,原来苑国的皇宫也不过如此,随随便便就能让刺客逃走,我还真想跟那个刺客见上一面,好好的问问这个过程。”
轩辕祁墨并没有被他的嘲讽激怒。
手中的长剑慢慢下滑,来到他的心脏,犹豫了一下,最后落到他的心口窝,稍稍向内用力。
炎胤的笑脸猛然一僵。
轩辕祁墨看着他:“朕再问你一次,他在何处?”
炎胤一字一字:“不、知、道。”
轩辕祁墨手中的剑再次用力,刺入他身体半寸。
“他在何处?”他重复质问。
“不知道。”
轩辕祁墨手中的剑没入一寸。
炎胤虽然连哼都没有哼一下,但脸色已经开始惨白。
轩辕祁墨突然非常用力的握剑,声音也变得极为阴寒:“最后一次,他在何处?”
炎胤能够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将剑穿透他的心窝。
“呵……呵呵呵……”
临近死亡,他笑的那般讽刺。
他从不怕死,但真的很不甘心没死在战场,而是这个男人的手上。
不过,就算是死,也绝不屈从与他。
“不……”
“住手!”
荀彼岸的声音与他一同响起。
炎胤惊讶。
轩辕祁墨已听到他的回答,赶在荀彼岸还未能出手阻止,手猛一用力,一剑穿透他的身体。
炎胤这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一股腥咸从喉咙涌出。
鲜血从口中流下。
荀彼岸的人晚声音一步来到他的身边。
她看着他胸口的剑,首先确定的是这一剑并没有刺到心脏,不至于立刻就死,也许是轩辕祁墨想要效仿那个刺客的手法,想要他的血一点一点流干,痛苦而死,不过他的手法不如那个刺客精准,只刺穿了心窝,还稍稍偏右,可能伤到了肝脏。
猛然转头,瞪着轩辕祁墨:“我都说了住手,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本就该死。”轩辕祁墨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是。”这点荀彼岸也同意,但:“他毕竟是宸国的皇子,现在苑宸是议和之国,如果他死在苑国的皇宫,你要怎么向宸国交代?”
“这你无须担心,人有生老病死,朕会告诉宸国国主,他的第三个儿子,因染病不治而死。”
“谁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由不得他不信。”
“你这样残暴压迫,就算夺得了天下,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顺朕者昌,逆朕者亡,朕既然有能力成为天下之主,自然也有能力管束那些违逆之徒。”
荀彼岸突然正面对着他,仰头,迎着他那双俯视的双眸。
“如果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违逆你呢?”
“丫头,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荀彼岸完全不惧怕他。
她飞扬起嚣张傲慢的嘴角,声音清美而又坚定:“我今天就跟你放下话,我一定要救他,非救不可,如果你敢阻止我,或威胁我,那我只好拿出杀手锏……他生,我则生,他死,我则死,今日我跟他的命连在一起,你自己看着办吧。”
轩辕祁墨的眉头蹙成一条深邃的皱痕。
荀彼岸才不管他到底有多愤怒。
转身,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对着殿内的禁卫:“搭把手,帮我把他抬回红鸾宫。”如果再在这继续待下去,恐怕人救活了,也会再被某人弄死。
可是禁卫没有一个敢动。
荀彼岸连头都没回,得意的叫着某人的名字:“轩辕祁墨……”
轩辕祁墨幽深的眼中涌出骇人的寒芒。
他猛一转身,并未说话。
一旁的曹翔赶紧对禁卫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快快将人抬走。
禁卫们按照荀彼岸的指示将人抬回炎胤的房中。
看着还有一丝意识的炎胤,荀彼岸一边为他注射麻醉药,一边微笑着安慰:“别担心,你不会死,睡一觉就没事了。”
炎胤撑着沉重的双眼,迷蒙的看着她的微笑:“为何……为何要救我?”
荀彼岸拔出针头,依然微笑着:“等你醒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