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回来了,呀,怎么带了这么多?”
满满三个麻包,要不是怕车子承受不住,他还想再摞一个,毕竟又接了一单生意。
“别问了,先卸车吧,二舅也回来了?”
“嗯,他下午就回来了,跟人换了班。”
钱来拿回来三十二块钱,全家人都震惊了,就忙乎了一天一夜,加上那袋豆子,就挣了这么多?
老天爷呀,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整一年也挣不来呀,怪不得老人家总说,做点小生意比种地强,可惜,他们都没这个能耐。
“大明,这钱我们不能全要,这买主是你找的,大头应该给你。”
他们虽然不会做生意,可也不傻,知道能卖才是最重要的。
“大舅、二舅,我跟来子是兄弟,他在你们这里长大,说这些就外道了,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帮衬一下家里,你们放心,我跟来子有钱。”
他看了钱来一眼,该他表忠心了。
“大舅,我小时候吃了家里多少粮?我爸妈都没给过一分钱,我虽然小,也知道好歹,你们就别争了。”
说完,便去厨房泡豆子了,两位舅舅对视一眼,还想说啥,又被周明给打断了。
“你们别着急,我还有话没说呢,”
“啊,那你快说,舅都听你的。”这俩以为周明想通了,赶忙问道。
周明一笑,便将矿山的事说了,他也不怕露馅,早跟牛科长打过招呼,粮食的事谁都不能提,毕竟,这是国家管控物资。
“老天爷呀,矿山也要豆腐,啥,他们能给到两毛五一斤?不行,舅的脑子乱了,大明啊,难道你是个神仙?”
“哈哈哈,大舅真幽默,今天太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我也要上炕了,人都快冻僵了。”
这话一出,大舅两口子立刻告辞,孩子在外奔波了一天,得赶紧歇了。
二舅娘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片汤,家里就一碗白面了,她早早擀好,一直都没下,周明一进大门,她就去了厨房,
“快喝点汤吧,小心烫。”
虽然没有荤腥,就连素油也只有几点,可周明吃的非常香,这里有家人的味道啊,虽然不饿,他还是全吃了。
钱来泡好了豆子,拉着他回了屋子,一进门就问,
“你去了矿山?”
虽然人在厨房,可屋里的动静还是听到了。
“是啊,刚好路过,人家都说矿山有钱,就去问了一嘴,没想到,他们比机械厂还大方,人家说了,有多少送多少,所以我多拿了些豆子,送到年跟前吧,就是辛苦些。”
“嗯,我知道了,你快睡吧,今天冻坏了吧。”
钱来没有多说,知道兄弟想帮帮自己的舅家,沉甸甸的情又多了一份,深深的藏在了他的心里。
周明也确实冻坏了,差不多在野外待了一整天,虽然穿着大皮袄,也挡不住刀子般的寒风。
一上炕,就觉得暖气扑面,烧的是真热啊,听钱来说,自从开始做豆腐,这里的柴都是大舅家四个孩子捡的,他们也放了寒假,人小拿不动,就拖一些小柴,反正不闲着。
“这次拿了差不多六百斤,做豆腐绰绰有余了,剩下的也能煮着吃,营养挺好的,孩子们正长个呢。”
“嗯,咱们地窖没这么多,你去哪里弄的?”
地窖里只剩下三百多斤,虽然他不想知道大明的秘密,可又怕这些是借的,毕竟,都给了自己的舅家。
“呃,你记性还真好,管我哪里来的,反正不是偷的,对了,也不是借的!”
好吧,钱来闭上了眼,周明一口吹灭了油灯,王家庄虽然通电了,可二舅家没接,用的还是油灯。
钻进被窝,想来想去觉得不对,他跟钱来天天住在一起,要说他一点不怀疑,绝对不可能,毕竟,人家又不是个傻子,可偏偏他一句不问,这就更说明问题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去年,算是死过一次,你摸摸,后脑勺还有个包。”
黑暗中,钱来伸出了手,虽然有着细微的颤抖,还是坚定地摸了上去,
“你奶打的?我记得,那次流了很多血。”
“是啊,就在我死过去时,天上突然下来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可我觉得很温暖。”
“肯定是你妈,她去了天上,又不放心你,一定是她回来看你了。”
回想到自己,明明亲妈活着,却一点不爱他。
“不知道哦,她也不说话,可给了我一张符,就贴在了我的头上,不知为啥,头也不疼了,人也清醒了,终于活了过来。”
“来的肯定是你妈,她舍不得你死,大明,你比我有福气啊。”
钱来哭了,眼泪淌了下来,周明内疚起来,本想着编个理由,没想触到了他的痛处。
“你听我说嘛,那天醒来后,我就发现,多了一样特异功能,就是能藏东西,喏,你看。”
他将手伸出被子,就那么一晃,手上多了一个包子。
“吃吧,可香了,肉包子。”
今天的面片汤肯定只有一碗,要不然也不用现做。
“这是哪里来的?”
“我以前买的,那个仙人走后,我只要想藏东西,就能藏起来,拿的时候,想一想就行,地窖的豆子我都带着呢,还有你的存折,喏,你看看是不?”
钱来咬着包子,两眼瞪的比铜铃还大,大明的手动都没动,存折就凭空出现了,真是神了。
“我知道了,火车上你也用了这个障眼法,所以,那些人才没找到钱。”
“对呀,我可郑重说明,没偷他们的钱!”
钱来笑了出来,想起那俩被戏弄得很惨,大明当然没偷钱,事实证明,那俩才是小偷。
“我就说嘛,你是怎么做到的,原来有这种神技,唉,我妈打我也挺狠的,咋没个神仙来救啊。”
“你不是说,那是我妈?”
钱来不说话了,三两口吃下了包子,其实,他早就饿的不行了,下午的菜粥,这会早没了。
虽然已经夜深,他却彻底兴奋了,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这个法子不能装野物吗?我看麻袋也不小呢。”
糟了,他终于想起了打猎,那次他俩可累惨了,要不是为了瞒着他,早将猎物放进去了。
“能放,我不是怕你知道了,把我当怪物嘛,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态度,那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合着,有秘密不说,还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