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敏才洗完手,关掉水龙头,水流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擦干净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解领带,剩下最里面的白色衬衫。
成敏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洋澄缓缓走来,“有什么事情,你最好现在就说出来。等会儿开始之后,我可能就没有耐心再听你废话了。”
面对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成敏才,洋澄内心愈发的平静。
八年了,她终于……要解脱了。
成敏才最后站定在洋澄面前,微微俯下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洋澄,开口道:“不说就脱。”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
就在洋澄要抽出刀捅成敏才时,突然间,门口传来开门声。
成敏才惊讶转过头,他不是锁门了吗?
然后,他看到进来几个人,再然后,他眼前一黑,倒下了。
第一个打成敏才的人是孙楷,他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打死这个人了。
纪星沅也不甘示弱,狠狠连踢了成敏才好几脚。
“禽兽!畜生!叫你欺负洋澄!看我不踢死你!”
孙楷和纪星沅两人混合双打,更别说纪星沅学过武,他一个人就顶好几个,成敏才就只能躺在地上捂住脸受打。
看到这一幕的洋澄整个人愣住了,难以置信道:“你们……”
花朝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殴打成敏才,听见洋澄的声音,慢悠悠坐到她身边,抽出她压在枕头下的手,轻声道:“你放心,他活不成了。”
洋澄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们是……跟着我来的?”
“是啊,因为担心你,所以就跟过来了。”花朝朝微笑回答。
洋澄心中一暖,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她诚恳道:“谢谢。”
要不是他们出现,她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洋澄今天带着刀,就是抱着与成敏才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知道,不管她成没成功杀掉成敏才,她都是要死的。
她也不想活了。
活着太累了。
洋澄在十岁之前,其实过得很幸福,父母疼爱她,家里也不缺钱,她就像一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无忧无虑的,没有一点烦恼。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洋澄的生活,在她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彻底改变了。
那一天,洋澄穿着公主裙,头顶着皇冠,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给她过生日,可到了晚上七八点,爸爸还是没有回来,于是等不及的洋澄拉着妈妈一起,到爸爸的公司找他。
洋澄的爸爸是一家公司的总监,那天他正好被上司点名留下加班,加到晚上八点多,他接到妻子电话,说她和孩子过来找他了。
洋澄爸爸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出去接老婆孩子,接到后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他的上司,也就是成敏才。
洋澄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白嫩嫩的脸蛋,一双圆乎乎的眼睛,成敏才一看到她就动了色心,当场他就用工作胁迫洋澄爸爸,让洋澄陪他睡觉。
十岁的洋澄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她拉着爸爸的手,依旧天真的眼神看着面前陌生的叔叔。
不知道大人们说了什么,洋澄的手突然之间被松开,然后,她被抱了起来,抱她的人是成敏才。
这一天晚上,是洋澄一生中度过最痛苦的一个晚上。
她喊了一整晚的爸爸妈妈,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天亮以后,她被接回家。
她的爸爸妈妈没有解释,只是抱着她哭,嘴里一直说对不起,见不得爸爸妈妈哭的洋澄,选择原谅了他们。
过了一个月,洋澄又被父母送去给成敏才,因为那一天晚上,她对成敏才有阴影,一见到他就挣扎着要跑,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跑得过成年人,她再一次落入成敏才的手中。
从那以后,这样的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
洋澄变得越来越沉默,她不再相信爸爸妈妈。
她开始厌人,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
过了几年,洋澄的爸爸妈妈又生了一个男孩,洋澄逐渐被忽视,到后面直接就不管她了,只要她活着就行。
洋澄今年十八岁,她过这样屈辱的日子已经八年了。
她受不了了,她想死。
但不要她一个人死,她要成敏才跟她……一起死。
她要拖着他下地狱。
……
打了成敏才将近十分钟,纪星沅和孙楷才停下来。
打累了,休息一下再打。
在他们休息期间,成敏才才有机会开口:“你们是洋澄找来的?”
他声音一出,纪星沅气得又猛踢了他一脚。
“他妈的,你还敢说话!”
纪星沅几乎不说粗话,能让他爆粗话的,一定是他气狠了。
“别打了。”洋澄劝道,“谢谢,但我不想连累到你们,你们走吧。”
看着成敏才被打成这样,洋澄心里是爽的,可成敏才不是普通人,他认识政府和公安部门的高层,所以他才敢如此为所欲为,不被抓起来。
现在的成敏才很虚弱,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洋澄想先让花朝朝他们离开,之后她再拿刀捅死成敏才,最后她自杀,完成她的计划。
“不连累。”花朝朝指着纪星沅对洋澄说,“他,家里超级牛逼,就算他现在直接把人弄死,警察都说不了他一句话。”
花朝朝刚说完,纪星沅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姐。”
“什么!你要过来看我!”
“我在哪里,我在……在……”
纪星沅刚踢太狠了,导致脑袋卡壳了,一时之间竟忘了酒店的名字,他捂住话筒,转头问孙楷,“这里叫什么名字来着?”
孙楷记得:“叫白隆酒店。”
得到答案的纪星沅转回头,继续对着电话说:“姐,我在白隆酒店呢。”
“你也在白隆酒店!”
“哪间房是吧……”
孙楷见状,及时提醒纪星沅,“三零六。”
“三零六,我在三零六。”纪星沅给孙楷竖了个大拇指,“你要来找我?好,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
纪星沅向众人说明情况,“我姐今天来白城了,说是来看我,她正好在这家酒店,知道我也在,就要过来找我,她在八楼,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