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齐家……难不成是宋家?”
后一句话屈行书说出口时,连自己都不相信。
显然他也认为宋孤维并不具备那样的智慧和谋略。
说难听点,宋孤维就是一个莽撞冲动、缺乏头脑的家伙罢了,他之所以能当上宋家的族长,得多亏他的兄弟姐妹,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有要当族长的念头,只有宋孤维有,所以族长的位置就给宋孤维当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宋孤维是第一个质疑齐策的人。
“或许他是被人当枪使了。”齐策冷静地分析道。
能够从最初灵医盟的一名普通成员一步步晋升至如今的副盟主之位,齐策所依靠的绝不仅仅是精湛的医术,还有他的头脑。
可以说,他算是聪明的那一类人。
屈行书闻言,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指使宋孤维去搜查的灵医盟?”
齐策点了点头,应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在想,在玄洲,有能指使宋孤维的人吗?
好像没有,宋孤维并不是受人使唤的人。
屈行书打破沉寂,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是确保你自身的安全。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查清真相,找出幕后主使者。”
“黎沉两家根本对这件事不上心,如果齐家和宋家执意要取你性命,他们恐怕不会出手阻拦,所以,你得先离开这里。”
齐策不置可否,“你有主意了?”
屈行书压低声音说道:“假死,和你身形相似的尸体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出去后,我会对外宣称你畏罪自杀。”
齐策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在外人眼中,齐策和屈行书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们一直都是私下里秘密联系,因此齐策假死逃离,不会有人怀疑到屈行书身上。
正当两人详细商讨着假死计划的具体细节时,忽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囚室内响起:“假死啊,这个主意倒是挺不错的。”
“谁?!”屈行书心中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影正缓缓地朝着他们走来,皮靴踩踏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韵律,在囚室中回荡不去。
易容后的花朝朝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囚室。
她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然后看着齐策,略微感慨道:“在这种地方待了几天,真是难为齐副盟了。”
屈行书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紧紧盯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抢在前面打断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说话小声一点,如果被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进来看到你和齐副盟主在一起,你说……四大世家还会留下你吗?”
和古代的封建王朝一样,四大世家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绝不容许有人胆敢违抗他们的意思。
在玄洲各地,都遍布着四大世家的眼线耳目,包括督察会。
一旦屈行书做了任何违背四大世家意思的事,那些潜伏于督察会中的卧底便会立刻向四大世家通报。
到那时,屈行书的下场恐怕比今日的齐策还要凄惨得多。
被戳穿要害的屈行书死死地盯着花朝朝,声音却不自觉地压低许多:“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他明明让人守着,不可能会放这个女人进来。
花朝朝嘴角轻扬:“我是谁?你们不就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
屈行书眉头紧皱:“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话说到一半,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睁大双眼,失声喊道:“原来是你!”
她竟然就是指使宋孤维的幕后黑手!
花朝朝微微一笑:“是我。”
齐策此刻插话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齐策看得真切,他可以保证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也从没见过她,可她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于他,让他背锅。
“你并没有得罪过我。”花朝朝如实道。
听到这句话,齐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愤怒。
所以,他是无辜被拖下水。
即使以后能够澄清事实,但他拿人试药的事情已经坐实,他不可能重回到原来的地位,甚至还会被逐出灵医盟。
齐策紧紧攥起拳头,心中充满了对花朝朝的愤恨。
因为正是她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花朝朝敏锐地察觉到了齐策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敌意,但她却毫不在意地挑衅道:“怎么?你想杀我?”
“还是省点力气吧,你们俩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打的。”
齐策是武五级的修武者,而屈行书则是武八级,敢说这样的话的人,至少得有武九级的实力。
然而,屈行书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是武九级的强者,二话不说便抬起手掌向她发起攻击。
眼见屈行书出掌,花朝朝只是轻啧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就不听话呢。”
紧接着,花朝朝轻描淡写地伸出手,直接抓住屈行书袭来的手,随后轻轻一转,脚再一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眨眼间,屈行书已单膝乖乖跪在她身前。
末了,她又说了句:“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妄图挑战我的身手。”
齐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声音中充满震惊和疑惑:“你究竟是谁?!”
什么时候修武者界出了一个和青元相当的人物?
在齐策看来,花朝朝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堪称顶尖水平,与修武最强者青元不相上下。
齐策一说完,花朝朝骤然加重手上的力道,被钳制住的屈行书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花朝朝有些不耐烦道:“总是追问我是谁,我要是想告诉你们,早就说了,既然我没说,你们就该识相闭上嘴巴,一直问问问,听都听烦了。”
屈行书听完后只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但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中暗暗怒吼:谁问你就找谁麻烦去啊,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的屈行书已经无暇顾及与齐策之间的交情,满脑子只想让花朝朝赶紧放了自己。
“够了吧?可以安静听我说了吗?”花朝朝问。
屈行书使劲点头,够了够了。
这个女人就是魔鬼!
花朝朝松开屈行书。
屈行书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受伤的肩膀勉强站直身体。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