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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乙和休明从外头搬来一叠厚厚的话本,放在了梁褚的书房。

走时,赵乙还在纳闷:“王爷何时喜欢看这些了?”

“估计是为了跟许姑娘多些话题吧。”休明耸了耸肩。

他反正已经习惯王爷如今的做派了,只要许姑娘高兴,王爷就顺心。

赵乙挠了挠头,表示不能理解,但也没再接着说。

不过今日休明倒是猜错了。

梁褚看这些话本是想研究一下。

他昨日……的确不知如何回答,看她仓皇逃走,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那时有种感觉,若是说了喜欢,她也许就不会再理他了。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心悦于她。

这些话本大多数是以女性为视角的,他瞧见她们在被喜欢的人盯着看时会羞涩脸红,看见喜欢的人跟别人靠近时会酸涩,生气……

梁褚:“……”

夏日最后的蝉儿在窗外“吱吱”叫着,那玉冠束发少年郎在慢慢地翻页,内心渐渐拨开云雾……

经过那日尴尬之事后,许意晚已经老老实实在府里待了几天,生怕出门再不小心遇见他。

幸好府内还有这绿豆糕能解闷。

这绿豆糕还挺聪明,那日看的戏,它都能将台词说得七七八八,还扭着胖乎乎的身体做姿势。

许意晚还掏出了话本给它念了接下来的故事。

倒也不算无聊。

只是想起梁褚,还是有些尴尬。

那日的问了那句,倒显得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唉。

最好不要喜欢她吧。

但是她此时心中徒然生了一丝羞恼:我这么好,居然不喜欢我?

“小姐,平康王府那边又送来了新的糕点。”春宁又是端着一碟极好看的茯苓糕来了。

这几日那边也是天天送吃的过来,春宁已经从初次的惊讶转变成淡定了。

许意晚又是认真品尝起来,这回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心道:再过几日吧,等我调整心态,再约他一起看戏。

不过话说回来,他从哪整得这么多好吃的糕点?难道是王府的厨子?

正想着,外头却是有人走近的声音。

林向兰一脸愁容走进来。

许意晚便主动问起:“娘这是怎么了?”

林向兰将手搭上她的肩膀,有些担心道:“宫中来人传你入宫……晚儿,你一个人……”

林向兰欲言又止,因为只传了许意晚一人,她也不好陪着入宫。

宫中人太多,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晚儿又多年未在京都……

许意晚也是知晓母亲在担心什么,轻松笑笑:“娘不用担心,晚儿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娘不必担心,今日入宫,梁褚先前跟我说过,我就是去拿个赏。”

林向兰仍是没有舒展愁容,不停地用手轻抚她的肩膀。

许意晚叹了口气,转头让彩绣把那块玉佩拿出来。

彩绣了然快步进了屋。

林向兰却是有些疑惑了:“什么玉佩?”

“梁褚让我进宫带的,说是这样就不会有不长眼的撞过来。”

许意晚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梁褚自己送给她让她进宫带着的,干嘛不收呢?

林向兰听后脸色古怪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待那游鱼玉佩摆在她面前时,她沉默了。

早听闻那平康王腰间常系着一块血色游鱼玉佩,便是这块吧。据说是从前洛妃留给他的……没想到现如今到了自家女儿手上,这莫不是……

林向兰当下只好按下心中的担忧,“那你便系着这块玉佩进宫,万事小心。”

许意晚自然还是乖巧点头:“嗯嗯。”

……

这座大殿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四角的大柱子亦是镀了金,金灿灿的,十分贵气。

殿上坐着一人,穿着明黄色长袍,眉毛长挑,面容与梁褚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帝王的贵气与霸气。

许意晚只瞧了一眼坐在殿上的那人,就连忙避开了目光,正欲“入乡随俗”行个礼,那人却是摆手说:“不必行礼了,看座。”

一把古朴厚实的椅子便被抬了上来。

既然都这么说了,许意晚自然是直接就大着胆子坐下了,不带丝毫怯懦的。

梁严笑了下,这姑娘看着娇软,胆子倒是挺大的。

褚儿还再三跟他说要温和些,不要吓着她。

想来,若是板着脸,这姑娘也不会慌吧。

还有,那腰间的玉佩……这么早就送出去了吗?

梁严瞧了她一会,才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听说那日是你救了褚儿?”

被他瞧了一会,许意晚也不慌,镇定自若,“大概只能算是帮忙处理了一下伤口。”

不过,他小名居然叫褚儿吗?她忍不住勾了嘴角。

梁严轻笑了一声,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他道:“无妨,既然褚儿说你救了他,那便是他的救命恩人,朕自然是要赏赐于你的。”

许意晚便大着胆子问:“敢问陛下要赐我什么?”

果真是大胆!

那旁边的侍卫都忍不住想到,平日里那平康王也是如此胆大。

梁严笑意不减:“朕赐你当个郡主如何?”

许意晚稍微有些惊,这给的也太好了吧?若是当了这郡主,日后真是混吃等死了。

见她没说话,梁严问:“不满意吗?”

她抬眸,反问道:“若是我当了这郡主,是否还要与他人联姻?”

倒是机灵。

梁严心道。

“朕的江山,可不是需要女子联姻去维护的。”他暗含霸气道。

她便微笑起身,稍稍行了礼,“如此,我便谢过陛下了。”

梁严没接话,只道:“褚儿在门口那站了一会了,让他带着你在这宫里看看吧。”

许意晚一愣,回头果然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倚靠在门框上。

刚刚她来时可没看见他啊。

他这是担心她会害怕,所以站门口等着吗?

糟糕。

这人也太好了吧。

再回头看那梁严,已经神情淡定地翻起了奏折。

许意晚便大胆说:“那我就先告退了。”

梁严“嗯”了一声,也未抬头。

许意晚就踩着轻快的步伐朝门口走去,慢慢靠近那个头戴玉冠,身着墨蓝色衣袍的少年。

那人仔细地瞧着她,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许意晚轻轻笑了一声,“瞧什么?我这身湖蓝色衣服好看吗?”

梁褚很是认真地回答:“很好看。”

坐那批改奏折的梁严竟是忍不住勾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