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让这段记忆动了起来么……她在想。
许意晚撑着脸，盈盈双瞳打量着他。
玄序垂着眼眸，任由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
他们此时位于湖心亭。
之前许意晚和他走了会就说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周遭马上变换，一座位于湖中央的漂亮亭子就出现了。
还挺贴心。
“这个点心也不错。”许意晚夸赞湖心亭里放着的那碟点心。
玄序“嗯”了声，他也拿起一块尝了下。
她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上次之后，你也开始吃点心了？”
他顿了下，才颔首。
上次之后他也自己吃了一些，只是味道都没有那天的好。
明明那天的只是幻境构造出来的，模拟出来的味道……
她莞尔。
他看着她，目光也稍沉。
她似乎完全没有变化，笑容也依旧甜软……果然是幻象么。
也就是说，只有在幻境当中，才能再见。
但是，见到的那个幻象也不一定会是她……
他上次之后，也有再次踏入太虚幻境，幻境因他心中所思再次幻出了那人的身形。
只是——不是她。
他冷眼看着“她”在他面前重复上次的事，心中毫无波澜。
也许，太虚幻境每次幻出来的人，都不一定会是她。
他每来一次，便多一次失落。
渐渐地，他也学会了压住心绪。
为了昙花一现的她，不去修习无情道——他也并未觉得可惜。
只是，没想到，她还能再次出现。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更为深沉，仿佛要将她铭记于心。
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何时再见她了。
不知道修为再高些，他能不能将她和太虚幻境剥离开……
玄序的目光变得阴郁。
许意晚无辜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了？”
他低声说：“无事，只是想到了修炼上面的事。”
骗人……她当然是不会相信他会在修炼上面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也没细究，她侧头看向湖面，发丝随风轻轻拂起。
斜阳照在湖水上头，粼粼。
“对了，那你现在是修习什么道？”她忽然问。
修仙之人无论用的是哪门功法，都必须要确定自己要走的道。
从踏上修仙道路的那刻起，就要开始打磨自己的道心。
道心稳固，方能远行。
道心不稳，恐怕在突破金丹时，会过不了天道降下来的雷。
玄序迟迟不语。
他暂且还不想说。
经此再见，他自认为道心已然稳固。
许意晚无奈笑笑，“好吧好吧，我不问这个了。”
他怕她生气，补了句：“等我再强一些，我会告诉你。”
“好啊，”她又忍不住问：“那你现在修为是？”
他认真地回：“金丹后期。”
许意晚只觉得脑子有“嗡”的一声响。
她按了下太阳穴的位置，“你这还不够强吗？”
“我……还是不够强大。”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他现在应该才成年没多久吧，就到了金丹后期，其他普通修仙人士估计听了都要吐血了。
许意晚只能说他高兴就好。
他修什么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只要他还是她的他就好。
唔，有点绕，不过她心里会感觉到。
她再次用单手撑着脸看他，“修仙界应该也有集市之类的地方吧，我想看看。”
“我只去过几次。”他说。
不过此时幻境已然开始变换。
他们依旧是出现在集市中间，这里和凡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卖的东西了。
有卖各种各样奇怪丹药的，也有卖奇怪法器的，还有卖灵植灵矿的……
不过也有相同的，卖首饰卖小吃的。
可能也不算相同，毕竟卖的首饰有点奇葩，和凡间的风格不同，小吃原材料也是修仙界特有的。
许意晚看着那些奇奇怪怪作用的丹药，忍不住摇了摇头，侧头问玄序：“修仙界这边没有特定的商铺吗？”
感觉除了吃的以外都是随便把东西放地上，任人挑选。
讲究点的，还铺层布上去。
玄序看出她的疑惑，给她解释，“这边是去兰若秘境的必经之路，本来没设集市交易的，他们是觉得人流多，所以干脆直接摆东西出来了。”
她马上就懂了。
旁边在小吃摊前撸串的人就和同伴吹嘘：“吃完这串彩凤肉，等会我肯定能在里头多待一个时辰。”
同伴嗤笑，“哎呦，你可别在山洞里苟一个时辰就成。”
卖首饰摊前的姑娘也在和她的小姐妹说：“要不买这个锤子吊坠吧，保佑我等会在里头越战越勇。”
姐妹竖起大拇指，“眼光不错！很适合你！”
许意晚默了下，看向那些丹药，移速加成、伤害加成之类的倒是不奇怪，怎么还会有物品加成的丹药啊？？
她忍不住问了玄序一句：“这个物品加成是什么？”
玄序看了一眼，当即回她：“短暂地提升气运，可以从妖兽身上拿到更好的东西，或者是更容易拿到想要的灵草。”
好像也不太离谱了……她沉默了。
玄序又接着解释：“这种丹药，副作用很强，所谓短暂提升气运，其实不过是把之后几天或者几个月的气运集中在当前。”
他看了眼在摊前买了一颗的修士，“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变得十分倒霉。”
当然，不会危及生命，断手断脚还是有可能的。
“而且集中气运，也不一定百分百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比原先的东西好很多。”
他觉得这样给她介绍各种东西，心底很是满足。
她有不懂的，他都可以教她、带她，让她见识幻境以外的世界。
他的眼眸在此刻变得温柔异常。
许意晚也察觉到了。
她眯了眯眼睛：“那我还想知道，这些丹药怎么会取这种名字？”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什么通天丹、大和丹之类的吗？
“……”他也默了一下，“是师父，他之前觉得原本的名字一点也不通俗易懂，然后向紫薇宫那边提了个意见……”
“紫薇宫那边讨论过后应下了，然后对外发布了丹药命名要点……”
许意晚噗嗤笑出声，“挺不错的。”
她也觉得这样命名非常可以。
要是有机会，她也想见见那位，嗯，师祖。
她盯着他。
也说不定，见到的时候，她可以跟着喊师父。
也可能他会吃醋，那她就喊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