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晚如同往日那般和康森说话,面上依旧正常,倒不像他们想的那般诡异。
于是终于放下心来,踏入了城堡。
康森边行还边说出路上的古怪,“维希娅阁下,我们这回大概是遇见了不好的东西。”
“怎么说?”她重新坐到了她那辆豪华马车上,该隐坐在她对面。
康森原本是领头位置,为了和她说这路上的古怪挪到了马车旁。
此时一张马脸凑到车帘边上,“您不觉得我们今日到得太早了吗?”
该隐觉得属实碍眼。
若不是这人是她的仆从,他怕是要直接拧断这人的脖颈。
康森忽然打了个寒颤,怎么觉得脖子那块特别难受呢?果然,这片区域到处藏着怪异东西。
许意晚含糊道:“说不定是前两次绕了些路……”
“不应该啊?”康森脸上存疑,“之前也是最近的路啊……”
这次走的路仿佛是生生少了一大截,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再多走几次不就知了。”许意晚看着该隐对康森明显表现出来的嫌弃就觉得好笑。
该隐注意到她笑了,便收回了余光,专心瞧着她。
他专注看人时是眼都不眨一下的,跟机器人似的。
许意晚也换了个姿势,腰后放了个软垫,倒是舒服得很。
她心情很好地看着他,睫毛时而扑闪。
最后却是该隐败了阵,垂下了眼眸,也暗暗压住他躁乱不已的心。
“维希娅阁下、阁下!”康森嚷了好大一声。
许意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睛也眯起来,“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都打断她的“调情”了……
“刚刚和您说话,您……”
脸上的笑意和往日里大有不同,看起来像是被妖精迷惑了一样……
康森一时着急,就大声喊了她,试图唤醒她。
许意晚摆了摆手,“你刚刚说什么?”
“教会那边已经得知您安然无恙,他们派人传了信。”
“而且还有一件事……有谣言传出,说维希娅阁下您是和血族缔结了契约才能留在这片区域的。”
康森肯定是不会相信这种言论的,维希娅阁下说过她从教会拿到了克制血族的东西。
康森将信奉上。
许意晚拿过来却没当场拆看,她已经猜到这封信的内容了。
这片区域很久没有人类过夜了。
教会那边他们固然能在这待过夜,但是会经历恶战。
自那次捕捉该隐的战役之后,这片区域上徘徊的血族们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该隐的指示……
只要有人的气息,血族便会扑咬上来。
许意晚把信放到一旁,看了眼面前的该隐,之前该隐说教训完就回去沉眠了,应该不是他指示的,他都懒得搭理人类。
所以大概是血族们揣测出来的。
至于谣言……她倒是半点不在意。
无非是想借机侵占她的领地,可惜啊,教会那边可不会答应。
要是想扳倒她,必须要先扳倒教会。
她手上有着教会的把柄……嗯,不能对外公布的污点。
教会那边完全不敢对她出手,只能祈祷她意外身亡。
所以她这波作死过来蔷薇城堡,教会那边是喜闻乐见。
结果卧底就告知她现在安然无恙……
教会也在猜想她是不是和血族做了交易,所以信上应该会有试探内容。
若是简单契约还成,可要是她获得了初拥,那他们教会就要千百年时刻提心吊胆,唯恐她公布那件事……
虽然说她一直未曾用那事要挟,敛财,但他们仍是小心讨好。
“谣言……”她想了一下,“让莱茵去查吧,查出来是谁,就送封信过去给他们。”
“信的话,空白就好,送信这事务必让更多人知晓。”
她打算引教会折腾他们一番。
康森点头,但有些疑惑,“您怎知是他们?”
而不是一个人做的。
许意晚但笑不语。
最开始也许只有一个人,但是其他伯爵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下场搅乱浑水。
她让莱茵去查是光明正大地问,伯爵们对彼此当然是不信任的,大概会相互供出来。
而具体分辨参与人员,就看莱茵的那位小伙伴了。
康森自知愚笨,便不再说话了。
维希娅阁下手底下能人辈出,他能脱颖而出当了骑士长,他自己也觉得奇妙来着。
“让女仆们做饭吧,我等会写一封信给教会。”
“是。”
许意晚看了眼骑士队伍的那个人,貌似不经意地嘀咕了声:“说起来,教会那边消息知道得还真快。”
伯爵们那边也是。
她盯着那个背影笑了下,还挺有才的啊。
该隐神情不愉,手一抬,帘子便落了下来。
康森眨了几下眼睛,奇怪,刚刚阁下自己动手落了帘子吗?该不会是嫌他太吵了吧……
该隐道:“日头太晒,我有些讨厌。”
晒?刚刚可没见他说……她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哦——吃醋了啊。
他每次都这种反应。
那她就哄哄吧。
她换了个位置,挤到他旁边,“那我给你遮遮光。”
说是遮光,也遮不完全。
若是真遮光,那就应该拿张被子将他结实裹住才对。
她身上那股香气再次缠绕上他。
而他躁动的心绪也渐渐平息下来,满心思只有旁边那人。
他张了张口,欲要开口。
“阁下您怎么了?”康森听闻里头的声响,关心地问道。
“无事。”许意晚回道。
该隐:……
果然还是找机会扭断这人的脖子吧。
康森又打了个寒颤,是不是要去教堂走一趟……
坐马车穿行城堡那条玫瑰花道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就回到了花园位置。
“您等会在哪用餐?”
“花园。”
女仆们请示了下就分别往厨房大厅去,开始每日工作。
这次还带了些新的家具和衣绸,教会那边随着信送过来的,女仆们就一并带上了。
许意晚看过之后也很满意,就让她们放置在城堡了。
教会那边隔断时间就会给她送东西,心虚得很。
“哦对了,”许意晚忽然想起来,“你要不要现在去和女仆们学一下。”
虽然说女仆们做的不是正经的东方菜式,不过也合她的胃口。
该隐早就想到了,“我让仆从跟着去了。”
也是,他“眼睛”还挺多的,那些所谓仆从都是他的化身。
“喔——说起来,那天我起床的时候,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