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意晚捏着勺子就要送到他嘴边。
温离涣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阿晚姑娘,我可以自己来。”
许意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行,赵老头说你最近不要动肩膀,所以还是我喂你喝药吧。”
外头挑拣药材的老苗医:啊对对对,我是这么说的。
温离涣:“……”
他的医术被称为当世一绝,所以对于自己弄出来的肩膀的伤不会不清楚。
他不会让自己处于完全重伤的情况,毕竟这里的情况还未知。
若是南疆果真排斥外人,或是直接出手,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所以这自己喝个药还是可以做到的。
“啊——”她又把勺子往他嘴边送了送,目光催促他快喝药。
“……”
他垂下眼眸,就着她递过来的勺子喝了口药。
这是为了周旋……
“真乖!”她像哄小孩般夸了声。
“……”
这是温离涣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心底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许意晚又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那黑色的药汁,慢慢递到他嘴边。
她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他喝完了那碗药。
之后她拿起绢帕,贴心地擦了擦他的唇边的药渍,然后碰到了他的唇瓣。
他忽然想起装作昏迷的时候,她的手也碰过他的唇……
“既然你这么乖地喝完了药,”她似献宝一般向他展示了下放在旁边的矮架子上的一个小碗。
温离涣:“这是?”
“蜜豆。”她眨了下眼睛,“刚刚我去隔壁婶子家拿的。”
原来她刚刚说有点事出去是为了这个……
“尝尝?”她夹了颗蜜豆送到他嘴边。
意外的,他不想拒绝。
他低头将那颗蜜豆含在嘴里,甜甜的,很容易就化开了,原本口腔的苦味也逐渐淡去。
温离涣想起从前有生病前来求医的人,他用的是极苦的药,病人忍不住问他能不能吃点蜜饯缓缓,他说不能,这些东西会减轻药效……
许意晚又夹了一颗送到他嘴边,他低头含住了那颗。
反正肩膀的伤也不重,而且影响也不大。
他这是为了周旋……
许意晚把之前给他擦的药放旁边,“那你自己处理一下,好了就喊我。”
温离涣温柔浅笑:“嗯,多谢阿晚姑娘。”
就是走到门口时,她又坏坏地说了句:“要是够不着的话可以喊我,我也略懂医术,公子不必介怀。”
她又成功调戏了一下。
温离涣:“……”
苗女,果然如此大胆。
他飞快按了几下腹部的穴,之后又立即按了下手腕处……这是用来确认身上有没有被种蛊的法子。
没有蛊?他眼神有些困惑。
那为何刚刚总是忍不住顺着她走……
还是说药?
不,不可能,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垂下眼眸,那便再观察几天。
还有圣蛊,不知道能否从她的口中得知……
“这个药还要再晒几天……”
“这个等会磨一下。”
“呃,这个应该怎么弄?”
老苗医看了下自己那堆药材,糊涂症又犯了。
许意晚没良心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嗑着葵花籽。
“这个应该拿炭火烤过,再磨成粉……”温离涣从里屋走出来只看了眼老苗医纠结的那份药材一眼就直接说出了处理方法。
“哦对。”老苗医点点头,然后才回头看了眼温离涣。
看来这小子医术还可以啊。
呃,那他还怎么帮晚晚把人留下来?
老苗医还在犹豫,许意晚已经开了口:“赵老头说你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要不要暂且留在我们南疆?”
“正好我们南疆这边也有些稀奇的药材,你也可以见识见识。”
老苗医:这、我可没这么说过。说实话,这点伤,让人扶出南疆再休养也还是可以的。
许意晚又道:“你回去不是也没人照顾吗?万一伤势加重旁边也没人看着。所以还是留下来吧。”
温离涣见了台阶就下,“那就多谢阿晚姑娘了。”
她笑了笑,“那你这段时间就暂且住在我隔壁那个空置的小竹屋吧,正好前天收拾了下。”
老苗医欲言又止,最终咳了声,“若有什么不适就过来我这边,呃,我这里药材也很多。”
温离涣拱了拱手,“在下温祈,多谢这位……”
他看了眼许意晚。
她立马道:“你就喊他赵老头就行,我们都是这么喊的。”
温离涣顺着说:“多谢这位赵先生。”
“为了报答先生,明日我便过来替赵先生处理一下药材。”
他冲许意晚温柔地笑了笑,“阿晚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定会尽力去办。”
他抚了下自己的肩膀,“当然,我会注意不加重自己的伤势的。”
赵老头有些迟疑:“呃……”
但他瞧见许意晚冲他眨了下眼睛,于是便点头,“若你有闲心便帮我晒些药材,其实也没啥事情……”
许意晚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脱温离涣的注意,心下有丝疑虑,不过暂且按着。
“温公子,我们走吧。”她直接扶着他另外一边手臂,“我带你去看看那竹屋,也不知道缺点什么……”
温离涣躲闪了下,“阿晚姑娘,这、于礼不合。”
她歪了下脑袋看他,“但是我也算是苗医来着,对病人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温离涣:“……”
的确如此,他断妄谷里培养的医者亦是这样教导的。
但是,他总在想她是不是在对他种蛊……
他有时的行为实在反常。
他沉默得稍久了点,许意晚撇了下嘴,“行吧,那我以后就不动你了。”
她心底忍不住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