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岭坐在厅堂里,手中拿着一本道经在看,这样可以让他更静心些。
有人早早来报过少帅快到了。
他便提前让人准备了姜汤,自己坐在厅堂看书等着。
厅堂中央还放置了一盆炭火,差不多了便会有人过来添新的炭火,不让屋内太过冷。
崔岭咳了两声。
旁边的管家立马端了碗汤药过来。
上次聂鹤卿经由唐老介绍,认识了那位老郎中,让其为崔岭开了药。
管家端来的便是那药。
毕竟是义子的孝心,崔岭还是喝了。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
果然,没多时,就有人跨过了门槛,到他眼前拜见。
聂鹤卿颔首,“义父,我回来了。”
许意晚还躲在他斗篷里,她本来要装正经点的,但是他圈着她就是不放,还说到屋里了再松开。
所以吧,她现在有点尴尬,只探了个脑袋出来。
崔岭抬头看他们,脸色没啥变化,“怎么晚了几日?”
聂鹤卿解释道:“路上遇上了匪徒,所以耽搁了几日。”
许意晚想起当时,她和他在溪流边打算放松一会稍后再接着坐车上路,然后就遇上了匪徒,而且还念了强盗经典台词。
哦,她还被言语调戏了下。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聂鹤卿干脆带了队把山头的匪徒都剿了,附近的镇守使简直太感激了。
崔岭点点头,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
许意晚也从聂鹤卿斗篷里溜出来了,端端正正地站着。
崔岭微微转头,冲她温和一笑,对待自家人时他并不吝惜自己的笑。
比起多年前与生死斗争的阴鸷或是失去她之后的癫狂,他如今已是温和许多了。
或者说,他其实心已经老了。
崔岭问了她一句:“令尊可还好?”
当年若不是得许清瑞出手,他恐怕就死在码头那了。
许意晚点头,语气乖乖的,“他身体挺好的,有时候还能多吃碗饭呢。”
但她眼前的这位,明明年岁和许清瑞没差多少,可看着白发不少……
她听过崔岭年轻时候的故事,所以也清楚原因。
崔岭笑了一下,摆摆手让他们寻位置坐下。
之前只是和义子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真找了个姑娘……挺好的,他还能替她看看下一代的成亲喜宴,还能喝杯新人的酒。
他没打算指点什么或是反对,义子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自然自己知道该如何。
他能做的大概就支持。
大佬们看见喜欢的小辈大部分时候都是觉得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管家端来了姜汤。
崔岭冲他们点了下头,“先喝点姜汤。”
刚刚好就热好了。
聂鹤卿:“多谢义父。”
许意晚也跟着道:“多谢崔元帅。”
崔岭咳嗽了一声,直接道:“你跟着鹤儿喊我一声义父就好,不必拘礼。”
她微微抬眼,声音压得有点低,“多谢义父?”
崔岭点头。
聂鹤卿转头问管家:“给义父的汤药煎了吗?”
没等管家回话,崔岭就道:“你放心,我已经喝了。”
味道还挺苦的。
聂鹤卿这才放下心来。
崔岭又道:“你房间也让人打扫好了,在这住几天吧。”
“自然。”
聂鹤卿也有这个打算,刚才就让人把行李拿上去了。
崔岭想了下,“明日你可以带你媳妇在上荆走走,这的人有意思的好吃的也不少,总会有喜欢瞧的喜欢看的。”
他又看向许意晚,“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不用客气,让鹤儿给你弄来。”
聂鹤卿点头,“我知道。”
许意晚也软软也应下,“谢谢义父。”
崔岭站起身,“我去个地方,你们先歇会,晚些时候再吃饭。”
聂鹤卿跟着起身,管家也打算跟着,崔岭摆了摆手并不打算让人跟着。
“不用人跟着。”
崔岭想去和她说一声,说他们收养的义子准备大婚了……
待人走后,许意晚苦恼地看着眼前这碗喝了几口的姜汤。
上荆这边的姜汤味道好怪。
于是她的目光看向聂鹤卿,很“慈祥”的,“你冷了吧,要不要再多喝几口?”
聂鹤卿哪里还不知道她打的算盘。
他放下自己那碗,“你再喝几口,剩下的我帮你喝。”
许意晚眨眨眼,抿唇一笑,“这个可以。”
她又皱着眉头喝了两口,然后剩下的就推他那边了。
聂鹤卿端起来几乎是一口闷。
最终许意晚那碗光盘了,聂鹤卿的碗还剩了好多。
她立马叉腰,“怎么能剩这么多呢?小聂,许导很不满意。”
聂鹤卿:“……那麻烦许导帮我解决剩下的?”
许意晚赶紧缩回来,“许导不想喝那么多啦。”
在旁边的管家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奇怪的……吗?
喝完了姜汤,聂鹤卿就带许意晚上了楼,他以前住的房间,不用管家带着,他牵着她的手一块走上去。
常年都有让人打扫,所以没什么灰尘。
他的房间看起来就很单调,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墙上还挂了幅画,保平安的。
许意晚解开了披风,直接就趴他那张大床上了,呃果然硬邦邦的。
她翻了个身看他,“一点都不软。”
他走过来在旁边坐下,“等会我让人过来换一下。”
他以前为了提高警惕性,就不让人把软垫放在床上。
“好。”
许意晚坐起来,冲他伸了手,“抱抱我。”
聂鹤卿自然顺她意,将人揽过来抱着,她跟树懒似的扒在他身上。
这时有人敲了门,“少帅,水果和热茶来了。”
许意晚想撤开先,然而他就这样抱着她走到门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