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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寒动作太快,但祁无妄也没想着阻止,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乱来。

那一掌楼云寒用了全力,但无奈他实力有限,这一掌不仅没能对那石桌造成任何影响不说,反倒是他自己被那石桌反弹过来的力量给击飞了。

祁无妄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接住楼云寒,淡淡道:“你既知晓此处是仙人遗址,为何如此莽撞行事?”

楼云寒本想着在祁无妄面前好生表现一把,让他刮目相看,没想到竟被一个石桌给欺负了,他颇觉丢脸,只能低头整理整理衣袖来掩饰尴尬。

“我就是觉得这棋局下不得,所以就想着干脆给它毁了,不过我方才一直连战,消耗太多,这才如此狼狈,若是我实力恢复至全盛,理应不会如此狼狈。。”

祁无妄静静听他狡辩完,才道:“你为何觉得这棋局下不得?”

楼云寒抬起头,视线落在那棋局上,他道:“我只是感觉这黑白双方博弈得厉害,说不定这最后的输赢对我们的生死也有影响,我不敢轻易选择一方。”

祁无妄闻言有些诧异:“你倒是也不笨。”

“哦?怎么,我先前在你心中莫非是又蠢又笨么?”楼云寒身上的寒意如有实质一般,即便隔着些距离,祁无妄也微微感到一股冷意。

这小儿身上好似比方才更冷了!

他抓起楼云寒的手仔细探了探,一股阴冷的凉意顺着楼云寒的皮肤直往他体内蹿。

祁无妄松开楼云寒的手,指尖一捻,那寒意便瞬间消散。

他将凤初放了出来。

凤初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叼着那颗极品灵石,这一出来后它就跟防贼似的连忙将那灵石一口吞了。

“哟!你们俩命可真大啊!竟然还都活着呢?”

楼云寒闻言直接弹了它一个脑崩儿,“三毛,哦,不,小秃子,你不盼我些好也就算了,你主子你也敢咒,我看你以后怕是再也不想要灵石了吧?”

“喂!你方才叫吾什么?”

凤初一字一句地恶狠狠地听着楼云寒,听起来是动了真怒。

楼云寒嘴角勾了勾,正要继续逗它,没想到凤初的眼睛慢慢变成了金黄色,光秃又粉嫩的皮肤外面也渐渐生出一股黑色火焰。

楼云寒现在看见黑色的东西心里就不太舒服,于是连忙后退了一大步道:“喂!你都咒我死了我都没生气,我就说你秃你就生气了,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心眼儿也太小了吧!还有,你这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神兽啊!”

凤初周身黑火更旺,它再开口时说话都有重声了。

“小儿!找死!”

祁无妄见到凤初这模样后一把抓住了凤初的脖子,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不是真凤?”

他手上力度骤然收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咳!呸!大胆小儿! 你放开吾!”凤初被他扼住喉咙后周身的黑火立刻便散了去,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它拼命挣扎,脆生生地吼道:“吾才不是什么东西!吾乃上古神兽火凤,你这小儿胆敢如此虐待吾!你信不信吾烧死你!”

祁无妄面无表情:“我可没听说过火凤周身会有黑色的业火”。

“那你是见识短!你个无名小儿哪里知道神兽长什么样!唔!你快松开吾!”

不管凤初如何挣扎,祁无妄的神情始终冷漠至极。

楼云寒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哪里知道他一句玩笑话便导致了这样严重的场面,他心中后悔之余,又为祁无妄的冷酷而暗自心惊。

看来从前他对祁无妄的判断有误,至少,祁无妄的心或许没那么软。

“好了好了,你们可别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吵架啊!”楼云寒小心翼翼地握住祁无妄的手,试图从他手中将凤初救出来。

祁无妄没有松手,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楼云寒对上他的视线后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识趣地松开了手。

到底是他自以为是了。

祁无妄看他的眼神和看凤初的眼神并无区别。

楼云寒在此刻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

他和凤初都得要看祁无妄的眼色才能活命,他们和祁无妄的地位从来不在一条对等的直线上。

此时的凤初,和当初在船上被祁无妄掐脖子的他别无二致。

而祁无妄没有杀他们也不是因为他对他们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他们还有用而已。

这一刻,楼云寒的心比他的身体还凉。

他静静地看着祁无妄,心中竟格外平静。

明明此刻两人近在咫尺,他却觉得祁无妄是高坐于云端的神,而他则是只能匍匐在他脚下靠着他的怜悯和施舍才能活的蝼蚁。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的现状。

之前种种,是他太过得意忘形了。

神,怎么会将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放在眼里。

若他真想得到祁无妄平等的注目,恐怕只有他也飞升到那云端,能与祁无妄并肩而立的那一刻吧。

楼云寒垂下眼眸,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凤初见他救到一半就放弃了,气得直翻白眼,随后也只能靠自己自救:“喂!你这小儿,叫吾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吾告诉你,你还有求于吾,最好对吾客气点!”

祁无妄自然也没有打算真的杀了凤初,只是凤初身份显然有异,而且它还如此刻意隐瞒,背后一定事关重大。

当然,看凤初这样子只怕它轻易也不愿意说出来,祁无妄也不急着在此刻非要弄个明白。

他松开凤初的脖子,在它疯狂喘气的时候冷声道:“他的极阴之体已成,你吐出点凤火来,我须为他先封印美人骨。”

凤初方才从祁无妄手下逃生,这会儿是丝毫不想沾到祁无妄的边儿。

他跳到了楼云寒的肩膀上,气呼呼道:“他不是还有几日才生辰吗?”

祁无妄对它可没有对楼云寒的耐心。

“少废话。”

“……”

凤初气急败坏在楼云寒肩膀上踩了好几下,翅尖指着祁无妄鼻子大骂道:“狂妄小儿,你也就是仗着吾如今修为尚未恢复,你等着!待吾重回巅峰那一日!吾定要将你这小儿吃了!”

祁无妄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说完了吗?”

他说着将吞火虫拿了出来,冷冷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