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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晏的叫声震颤着整个地牢,仿佛连沉重的地牢门都在为之颤抖。

“往后世间再无郑二公子,只有那宦官郑公公。”

裴驰安冷语讽刺,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郑公公,你无需急于对我口出恶言,还是好好享受你余生的荣华富贵吧。”

言毕,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酷。

郑成晏的手指抠进木板之中,血丝布满了充血的眼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瞪着裴驰安,痛苦最终将他吞噬,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

裴驰安半眯着双眼,看到郑成晏失去意识后,才悠悠转身,离开这个充满血腥与屈辱的地方。

临走前,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把他身上那东西留下,给后院的小白做顿加餐。”

小白,是他精心驯养的一只纯白猎犬,毛发如雪,五年前从岭南购得。彼时,他还带回了一只同样雪白的猫咪,只可惜途中走失,至今未能找回,成了他心中的小小遗憾。

回到自己的房间,裴驰安从雕花抽屉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

每次入宫侍奉裴太妃之前,他都会服下一粒特制药丸。

对那位名义上的姑母,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尊敬,但同时,他亦深知年迈的她已无力掌控大局,而自己正值壮年,前途无量,这份尊敬之下隐藏的是对自己命运的不甘与算计。

药丸是帮助他伪装深情的秘密武器,没有它,他又怎能维持那份表面的孝顺与忠诚?他冷笑一声,将药瓶收入怀中,夜已深,万物俱寂,郑成晏那残破的身躯被悄然遗弃在裴家阴暗的后巷。

直至次日破晓,郑成晏才被焦急寻觅的兄长郑成远发现。

郑成远心急如焚,不惜倾尽所有,请来了医术一般的郎中为他治疗。

三天三夜,郑成晏深陷在混沌与痛苦之中,梦境与现实交错,反复折磨着同一个人——苏婉毓。

梦境太过真实,让他的灵魂在睡梦中饱受煎熬,直到一束刺目的光芒穿透黑暗,将他从噩梦的深渊中拉回现实。

“二哥,你醒了。”

郑成远的声音温柔而担忧,递过来一方手帕,轻轻拭去他面上的冷汗。

郑成晏的脸庞依旧冰冷,脑海中满是那些混乱而又恐怖的梦境,他困惑于这些梦境的来源,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成为那样冷酷的角色。

“我……”郑成晏接过手帕,嗓音因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沙哑难辨。

郑成远偏过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哥,大夫说你的……”

话未说完,郑成晏的目光已低垂,面色如寒冰,但内心却异常平静。

“裴驰安……”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三个字,充血而空洞的眼眸中,唯有熊熊燃烧的恨意。

此时,郑成远挺直腰杆,再次开口:“二哥,今日科举放榜了。”

郑成晏的身体微微僵硬,目光瞬间凝固,急切地问道:“榜首是谁?”

担心兄长失落,郑成远侧过身,压低声音说:“这次拔得头筹的是齐家的公子。”

郑成晏对此并不惊讶:“齐家公子才华横溢,位列榜首也在意料之中。”

郑成远又补充:“洛家的表兄排名第二。”

“洛文轩?”

郑成晏的面色愈发阴沉。

郑成远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郑成晏没再多言,强忍疼痛坐起,尽量不让眼底的不甘与嫉妒显露分毫。

郑成远眉头紧锁,出声挽留:“二哥,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吗?”

郑成晏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若我中榜,你定会在第一时间欢欣鼓舞地告诉我,何须再问。”

郑成远尴尬地低下头,声音中满是惋惜:“此次会试未中,便失去了参加殿试的资格,再次应试需等三年。”

郑成晏本想故作轻松,却被三弟的话语戳中了内心的痛处。

良久,他苦笑:“三弟,你忘了,我们已然是罪臣之后,即使高中,也无法踏上仕途。”

郑成远何尝不明白,只是心中仍有不甘:“二哥,我们真要在这条破败的巷弄中了此残生?”

郑成晏缓缓抬头,望向那片斑驳的屋檐,苍白的脸上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腰部的剧痛让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

未来的路,对他而言同样充满了迷茫与未知。

曾经辉煌一时的郑家二少,此刻已沦落为无足轻重的人物,何谈未来?

窗外,连绵细雨终于停歇,昏暗的巷弄中升起了轻盈的水汽,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朦胧的雾气包裹。

午后,当第一缕晨曦穿越湛蓝的天际,如金色的轻纱轻拂过苏府错落有序的屋顶,暗红色的瓦片在阳光下泛起了柔和的金光。

屋内,云意推开了雕花窗棂,对着屋内的苏婉毓欢快地宣布:“小姐,雨停了。”

一旁的清如轻盈地拿起洁净的布巾,细致地擦拭着窗边因晨露而积聚的小水洼,微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她动作间偶尔抬头,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回身之际,她也对正坐在梨花木椅上的苏婉毓报以温和一笑,轻声说道:“小姐,柳儿今天会来府上,说是特地要给您送贺礼呢。”

话语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欢喜。

皇上与长公主为苏婉毓筹备的册封大典是月末的重头戏,整个府邸上下皆是一派忙碌而喜庆的景象。

柳儿知晓宫中礼节繁琐、不宜直接入宫庆贺的聪明女子,便决定亲自来到苏府,以表祝贺之心。

她与苏婉毓之间的友谊,不因身份而减淡半分。

苏婉毓怀抱中,小团儿轻轻地打着盹儿,她轻手轻脚地步入庭院,春日的阳光在她身上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她吩咐身旁的侍女:“司棋,让厨房准备些糕点,柳儿喜欢吃。”

言语中透露出对朋友喜好的细腻了解。

柳儿,曾几何时,因生活所迫,常常忍饥挨饿,养成了对美食的特别爱好,即便现在在苏家茶楼过得丰衣足食,却仍然偏爱这里,尤其是苏婉毓亲手制作的糕点,那份家的味道让她难以忘怀。

“好的,小姐。”

司棋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