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明亮的房间里,精致镂空的香炉里升起缕缕青烟,满室沁香。
池赋躺在柔软的床上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的缝隙,立刻又闭上了。
林方木坐在侧厅里的圆桌旁,远远看了一眼内室里床上紧闭双眼的池赋,无声地叹息。
咚咚咚——!
林方木起身去开门,“你……哎!”
门口那人脸色苍白一笑,随即倒了下去,林方木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池赋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看到晕倒那人是谁之后也不装睡了,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
“白清若!”池赋拍了拍她的脸,没有反应。一把打横抱起她来几步走到床边,放到了床上。
林方木见状愣在原地没有动,暗自掐紧了袖下的手。
池赋坐在床边两指放在白清若额间,片刻后紧拧着眉,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为什么她的神魂受损了?仅仅是一个禁制何至于此?
接受了林方木复杂的目光,池赋摸了摸鼻子,“额,她受伤了,还挺严重,能不能在你这休息会儿?”
林方木:“……”休不休息的都已经在床上,还能说些什么?
林方木一脸防备,想起白清若之前种种所为,她声称联合妖魔攻占灵谷峰,还刺伤了那位上神。
到现在没有一剑捅死白清若,说明了林方木有良好的涵养,“她……”
池赋看着脸色白如纸的白清若,对林方木解释:
“她不是林则的同伙,虽然我不知道她具体跟玄初尧发生了什么。”池赋转回目光看向林方木,“我相信她。”
“……”
灵谷峰因此不少弟子殒命,林方木也差点因此身亡,白清若亲口所说与林则同盟,池赋凭什么相信她?
凭他们二人是道侣吗?还真是情谊深厚呢!
灵谷峰众人已经被神界抹除关于禁制之事,林方木只记得池赋说他与白清若是道侣,不记得白清若与玄初尧结下双生道侣之事了。
林方木面色冷了下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醒了,请你们离开这里。”
一条条人命现在尸骨未寒,她无法容忍白清若现在躺在她的床上!
池赋见林方木态度坚决,俯身抱起白清若朝门口走去,“我回头在跟你解释。”
“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林方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唉~”池赋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白清若,她貌似睡梦中也很痛苦,眉紧紧拧在一起,“何苦呢!”
.
魔界。
自白清若离开魔界真的又有神界之人来魔界了,按照白清若的意思告诉他白清若不在魔界,那人果然就离开了。
纪砚安一直等在大殿不见池赋回来,心中想着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魔君回来了。”外面来人进来通报。
纪砚安快速朝殿外走去,只见池赋怀里抱着昏迷的白清若略过大殿径直朝后面那座寝殿而去。
果然出事了!只是为什么是白清若?
纪砚安疾步跟上。
池赋将白清若放在床上,对她目前这个情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纪砚安探头看了一眼,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白清若,如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魔君,这是怎么了?”
“具体情况恐怕得等她醒了才知道了。”
池赋虽然不知白清若神魂是如何受损的,但身体上的伤势还是能够疗愈的,她跟玄初尧两人不是在演戏,是真的都受了不轻的伤。
什么仇怨?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了!
纪砚安一脸茫然看着池赋一言不发全力帮白清若疗伤的样子,他心中有诸多疑问。
池赋和白清若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帮白清若疗伤?
白清若又为什么要离开神界到魔界找池赋?
不过现下问这些好像不太合适。纪砚安将心中所有疑问都压了下去,只要白清若不影响池赋魔界魔君的位置就行。
不过看着两位,都是随心所欲的主,真说不准啊!
纪砚安真的是在池赋身后为魔界操碎了心。
血红的弦月升上灰霭霭的苍穹。
白清若猛地惊醒睁开眼睛,有瞬间的茫然,紧接着脑海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一把利剑在脑海里搅拌过一样。
她抬手放在额头上,一阵头晕目眩,忍着剧痛意识慢慢回笼清晰,挣扎着坐起身。
这才发现她身处一座黑石制成的空旷的寝殿,几块发着明光的灵石镶嵌在墙壁里,房间昏暗不明。
纪砚安推门进来,发现白清若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得不是很真切:“你还好吧?”
“这是魔界?”
“是,魔君带你回来的。”
白清若揉了揉额角,好像给池赋添麻烦了,也是无奈之举。
她强撑着一副强弩之末的身体,不能让林则发现,也不能回神界,贸然来魔界她怕会被魔界之人趁机活吃了,只能选择去人界了。
纪砚安话音刚落,池赋便进来了,走到白清若旁边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她。
“白清若,你这是怎么了?”
纪砚安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越发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先开口了,他原也是想要来看看白清若醒了没有,想要先确认一下白清若会不会做出什么危害魔界之事。
白清若边揉着额角边说道:“没什么,跟玄初尧打了一架,打算投奔魔界来了。”
纪砚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是理解白清若的脑回路,“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魔界啊,怎么?你觉得魔界不好吗?”白清若反问道。
纪砚安看着白清若十分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讷讷道:“好,欢迎。”
不是来捣乱的就行。
“魔界只能有一位魔君!”纪砚安严肃道。
白清若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跟池赋抢位置。
毕竟他们能找到池赋这样强大而又佛系的魔君也不容易,万一白清若本性是暴戾之人,那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放心,唯魔君马首是瞻。”白清若感觉好点了,露出一个诚意满满的笑容,“没有叛乱之心。”
纪砚安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白清若:“你还有事吗?”
纪砚安:“没。”
白清若笑看着他。
纪砚安看了看一直缄默的池赋,又看了看一脸送客表情的白清若,悻悻转身离开了。
池赋目送纪砚安离开并且关上了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好不容易跟林方木关系缓和了一下,因为白清若反叛,一下子又付诸东流水了。
白清若瞬间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严肃,眸底掠过寒光:“池赋,你知道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魔,这一切,都是谎言,他们欺骗了玄初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