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勇的话，牛婷婷停下脚步，扭过头来，满脸都是诧异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李勇看。
“怎么，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李勇看着牛婷婷脸上奇怪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禁开口问道。
“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牛婷婷回答道，接着转过身去回到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牛婷婷的母亲见状，连忙伸出手去拉她，想要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然而牛婷婷却并不理睬，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牛婷婷的母亲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默默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李勇见到这一幕，也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牛婷婷说话。
牛婷婷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虽然我刚刚说梁凤霞是靠给工业局局长的儿子补课才得以进入纺织厂工作，这话里多少带点情绪，但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并没有胡乱编造谣言或者搬弄是非，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能够进入纺织厂工作的人就应该是我才对。”
牛婷婷说到这些时，语气中难免还是带着些许不忿。可见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
“关于梁凤霞去工业局局长家给他儿子补课，能不能详细说一下你了解到的情况。”
李勇待牛婷婷情绪平复之后，又开口问道。同时他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昭。
这些情况，正定县公安局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提到过，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李勇之所以会突然问这些问题，完全是出于对案件侦破的完整性的考量。
毕竟，之前他们根据梁凤霞尸体上的痕迹，曾一度怀疑凶手是一名女性。可如今事实证明，这个猜测很可能是错误的。
此刻，案子的侦破再度陷入了僵局。没有任何线索，原本以为新的侦破方向或许能够找到突破口，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是一条死胡同。
面对这样的困境，要说李勇没有丝毫压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为了破案而不择手段、胡乱猜疑。作为一名警察，他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李勇之所以想了解一下梁凤霞去补课的事，也是为了能够将梁凤霞的社会关系补充完整，看能否从中有新的发现。
“说起梁凤霞去给工业局局长的儿子补课，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
牛婷婷思考片刻之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啊，那位工业局局长的儿子呢，今年不过才十二三岁而已。但这个小孩呀，实在是过于顽皮捣蛋了，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猖狂无礼。”
“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惹事生非，我到冰糕厂上班以后，还曾经见过这个小男孩一次呢。”
牛婷婷继续讲述着她所知道的事情：
“那次是工业局局长亲自去冰糕厂视察工作，而那个小孩也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当时正是炎热的夏天嘛，冰糕厂里的女同志比较多，而且很多人都穿着比较清爽凉快的衣服，比如连衣裙之类的。结果呢，那个小孩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竟然当众掀开了一名女同志的裙子，然后直接就往人家的裙底钻进去！那位女同志被吓得上蹿下跳的，简直狼狈极了。”
牛婷婷说着还不时的摇着头，可以看出她对那位工业局局长的公子是多么的不满。
“等那女同志回过神来，想要教训那小孩时，那小孩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声称他爸是工业局局长，谁敢动他就让谁滚蛋。”
说完句话，牛婷婷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厌恶。
“这些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更是多了去了。”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对这位工业局局长的儿子有个大概的了解。”
牛婷婷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就向李勇开口解释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李勇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又示意牛婷婷继续。
“也正是因为那小孩缺乏家教，调皮捣蛋得厉害，所以学习成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那个当局长的爹，为了能让自家儿子以后有个去处，真是想尽办法啊！四处打听、拜托，找了好多老师给儿子补课。”
“一开始呢，大家还是挺乐意帮忙的，但那孩子真的是太讨厌了，不仅不听话，还敢动手打老师，时间久了，谁还愿意去教他呀？”
“这些事情都是我从我们学校老师那里听说来的。”
牛婷婷缓缓地说着，把她所了解到的有关工业局局长儿子的情况，一点一滴地讲述出来。
“去年年初那会儿吧，也不知道那局长是咋想的，竟然托关系找到我们学校，想要从我们这些学生里挑个人去给他儿子补习功课。”
“当时我们这些家住在县城里面的人啊，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相关的状况，所以大家都不太乐意过去。”
“不仅如此呢，我们还曾经好心地提醒过那些家不在县城的同学。当然了，对于梁凤霞，我们同样也提醒过她。”
“可是梁凤霞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居然会答应去给那个小孩子补课。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吧，梁凤霞就逐渐开始和我们班上的其他同学变得疏远起来。关于她补课这件事情，我们后来也没有再过问。”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牛婷婷紧接着又补充了几句。
“好，谢谢你能为我解惑！别的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李勇颔首道谢后，眼神示意牛婷婷可以先行离去。牛婷婷心领神会地点头回应，随即起身扶着母亲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待她们二人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李勇缓缓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张昭并开口道：
“张队长，咱们也返回警局吧，估计其他几个小队这会儿应该都已经返程了。”说罢，他便步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
张昭见状，赶忙跟上前去，边走边问：
“你觉得其他几个小队是否会有所突破呢？！”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甘。
要知道，那牛婷婷对梁凤霞心怀怨恨不说，手臂上还留有被抓挠过的痕迹，但她却偏偏并非真正的凶手。眼看着一条重要线索就此断掉，张昭心中自然难以释怀。
“恐怕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李勇语气颇为无奈地回答道。
本来以为有了这些新的线索和发现，案件能够迅速侦破。然而事与愿违，所有努力似乎都成了徒劳，饶是一向沉稳的李勇此刻也不禁感到有些沮丧。
两人乘车很快就回到了县公安局，陈青峰和洪力已经在会议室等候多时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其他几个小队的同志已经全部回来了，看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陈青峰见李勇和张昭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二人，李勇看着陈青山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青山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