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燥,知了叫个不停。
这天,大年因为镇子上没有活干,在家和小月一起编制竹筐卖钱,
毕竟郑屠户的铺子并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猪要解。
正忙着,
同村胖婶火急火燎地跑进院子,喊着大年,说是周四爷受了伤,这会急着要送医馆。
“大年,赶紧的,借你牛车用一下,救人救人!”
“哦哦好!”
大年放下篾刀,擦了擦身上,赶忙拉出老牛套上车架。
出门的时候,小月还塞给大年一串铜钱,怕他要用。
大年和胖婶赶着车,到了周四爷家,周四爷正坐在自己门口,捂着脚,目测应该是踩到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伤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大年……”
“四叔哪里的话,都是同村人,互帮互助应该的!”
大年一边说,一边上前背起周四爷,把他放在车架上。
赶着车,到了镇上的医馆,还好医馆人不多,加上周四爷又是急伤,大夫很快上药包扎,不多会便处理好了。
“多亏你了啊大年,不然我这一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四叔,你呀应该谢大夫,我这不算什么,大夫让你休养半个月,伤口不要沾水,可要注意了!”
“哎哎好!”
大年把周四爷送回家,刚准备拉着车离开,却被他喊住了。
“我这大半个月都不能出门了,屋子里这一摊子货怕是要坏了!”
周四爷说着,慢慢撑着拐杖,指着堂屋的那个货担子。
扫帚斗笠斧子小锄头,
草鞋剪刀蒲扇小椅子。
还有酱油糖果等日用品和小零食。
“好家伙,四叔你这简直是行走的小卖部啊!”
大年一脸惊奇,扶着四叔坐到一旁的摇椅上。
此时周四爷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大年帮忙卖掉这些货,还有屋里也还有一点。
“大年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卖的货钱咱们五五分成。”
大年听了话,挠了挠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四叔,这个等我把货卖掉再说吧,没事,你休息吧!”
大年上前挑起货担子,一手稳住肩膀,一手抓着扁担后方,熟练的挑着它走出周四爷家的院子。
毕竟当年在部队,挑驮扛背是基本活儿了。
路上,大年心里美滋滋的,正好这段时间没活干,还想着挣钱呢,得好好把握机会。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脑袋一凉,心里惊道:
“靠,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往哪去卖?又没有手机导航,这迷路了可怎么办!”
大年挑着担子立在原地,脑子里在想着对策。
“罢了,实在不行弄个地图,再不济问人总可以吧!”
大年慢悠悠的回到家,
家中娘仨看着大年挑着货担子吓了一跳,
小月更是直呼大年是不是去打劫了。
“瞧你讲的,我有那个胆子?这是周四爷家的!”
“那……不是吧,我只给你三十个铜钱,他就卖你这么多货?”
大年摇摇头,笑着解释一番小月才明白过来。
休息一会,大年把货担子挑进屋,拿了一盒花生糖给两个丫头分了吃,毕竟从一回家她们俩就蹲在担子旁一直瞅着。
第二天一大早,
同村周四爷的媳妇送来一张纸,纸上写着货担子上各种商品的售价,昨个大年走得急,没来得及给他。
就这样大年挑着担子出门,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咕咚咚咕咚咚”
一边走一边摇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本来打算去武安县镇上集市的,可一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干脆去远一点的地方。
好在之前跟着胖婶送桃,去过武陵县,两下一权衡,就直奔武陵县去了。
到了武陵地界,穿过之前淋雨的林子,到了一处清河边上。
此地绿草如茵,杨柳依依,清冽静谧的河水慢慢流淌着。
不过煞风景的是,
河边的浅滩处有七八个缠着头巾的年轻少妇在洗衣服,穿着有些清凉,不停嬉闹着,嘻嘻哈哈的喧闹声倒是增添了一些人间烟火味儿。
大年见此情形,手中的波浪鼓不禁慢了下来,低下头红着脸挑着担子快步走着,只想尽快通过……
“喂!挑货的帅哥,有皂角吗?”
一名面容娇好,缠着发髻的小少妇嬉笑着喊住了大年,然后挽起袖子,朝着大年走了过来。
“有……有有有!有的!”
大年声音颤抖,放下货担子都有些不稳了。
而当河边的少妇们看清大年的长相时,却是一阵惊呼:
“好俊的爷们啊!身材真棒!哈哈哈!”
大年听着“赞美”之词,都快站不稳了,赶忙从担子里摸出一块黄黄的,泥块状的东西……
“姑娘,你看……是这个吗?”
大年递给那少妇看着,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只闻得有香味,就拿出来了。
“哈哈哈,是的是的,谢谢了,哦对了,你该叫我曹夫人,我家夫君姓曹,可不能喊我姑娘啦!”
这曹夫人纠正大年,顺手给了他五个铜钱。
“哈哈哈!”
河滩边洗衣服的妇人再次发出笑声:
“喂,那帅爷们,让曹妞儿亲你一口,这皂角就当免费送她了,可行?”
此时大年直接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古代不是十分保守和封建的吗?怎么这里的妇人如此开放?
“亲……不不不用了!我先走了!”
大年急忙塞好铜钱,才挑起担子就被身后河滩的少妇再次喊住。
这次要的更绝,说是贴身胸衣有些旧了,要换件新的,问大年可有合适尺寸……
大年来愣在原地,好半天才表明自己不卖衣服,只有杂货……
其实都明白,这些女人在逗他玩呢!
大年想到这,猛的蹲下身子,挑着货担子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