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年吃完小月留给他晚饭。
小月脚不方便,大年非得抱她回房,惹得小月一直拒绝,最后没办法,大年把她背回老屋房间了。
“嗯!还好,这些天没花钱,不用记账了。”
大年看着小月坐在床上,那张略显疲惫的脸让大年很是心疼。
“好了好了,早点休息,我这几天把家里收拾收拾,省的你们娘俩操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
大年早早起床,昨天同村刘叔连夜送了一篮子米粉,用干布包着,看着有四五斤的样子。
小月娘也起得早,顺带把两个丫头也带起了床。
家里的鸭子已经在下蛋了,厨房菜篮子里四只白花花的鸭蛋看着甚是喜人。
大年起锅烧油,做了一锅鸭蛋炒米粉……
“哎哟,大年,放这么多油啊?”
小月娘看着大年用锅铲放油,甚是心疼。
她自己用筷子沾油,小月用小勺。
“哈哈,娘,自己人吃还省啥,多吃点油长膘好过冬嘛!”
早饭做好,俩丫头一人一竹碗,吃着直咂嘴。
小月这边则是大年端给她吃,脚崴了还没好,大年不让她下床。
吃完饭,大年忙着收拾柴火了。
柴房里已经码了不少小月娘俩劈的柴木,大年看了一眼就弯下身子去点点数量,无意间发现一块干瘪的牛粪……
“嗯……好像牛粪也可以当燃料吧!”
大年之前在边区服役,牧民们干柴少,就收集干牛粪做燃料,纯天然无污染,燃烧效率高火力旺。
可当大年把隔壁牛棚里风干的牛粪饼往柴房搬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监工”的两个丫头却是吓得赶忙跑向小月娘:
“外……外婆,爹爹他……他在捡屎!”
“啊……”
祖孙三人齐看向大年,只见大年一手一个牛粪,气氛有些尴尬。
“大年!大年!”
吴老二又来找大年了,一边喊一边进了院子!
“哎呀!这都啥时候了还在这捡屎,快跟我去一趟集市!把牛车赶上!”
“咋了二叔?”
大年怕是以为村里又出啥幺蛾子了,放下手中牛粪忙问道。
“你没听说吗?如今米价跌了,糙米五铜,粳米二十!赶紧去买点呀!”
之前大年刚来的时候粳米还是四十铜朝上,糙米十五左右。
“为啥呀?”
“你管他那么多干啥,肯定是朝廷府库充裕了呗!米商们囤的货挤压了,那可不降价卖了?”
叔侄俩说完,大年赶忙拉出老牛,挂上车架。
昨夜的秋雨才停,路上有些泥泞。
吴老二看着车上坐着的两个丫头,不禁有些疑惑:
“买米就买米,还带丫头干啥?”
“哈哈,好久没带她们上街了,她们非要爬上来,没法子!”
到了集市,把牛车牵了进去。
如今大年已经是官家人了,牛车可以不必停外面的车位上。
本以为米铺前会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没想到却只是零零散散几个人在那买米。
一看米价,跟之前二叔说的一样,糙米五铜,粳米二十。
“老板!来五十斤糙米,装袋啊!”
吴老二迫不及待的喊上伙计,自己也上前帮忙称重。
见大年还没动静,吴老二赶忙朝他招招手!
“二叔,我出来得急,没找小月要钱……”
“害!你这男人当的,兜里一个子都没啊?”
吴老二虽然这样讲大年,但他自己何尝不是媳妇管着钱,大年二嫂虽说患有痴症,可对待金玉之物却比谁都精明。
就这样,二叔替大年付了米钱,叔侄俩一人五十斤糙米搬上了牛车,调转牛头……
“咋啦?又走不动了?”
大年笑着看向两个丫头,跟他小时候一样,一到了街上就开始脚底粘胶,小步挪着慢慢走。
“那咋办呀,爹爹出门没带钱呢,刚刚买米还是二爷爷给的钱,二爷爷他……”
“哎?你二爷爷人呢?”
大年只一个转身吴老二就没了人影,不晓得去哪了。
父女三人站着等了一会,只见吴老二从不远处的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用粗竹签串上的黄亮亮的烤玉米!
“啥?!居……居然有玉米!?”
大年眉头抬的老高,都想买点玉米回家种种了。
“来来来,一人一根,刚烤好的,小心烫啊!”
“谢谢二爷爷!”
吴老二笑滋滋的弯下腰把烤玉米递给大丫和二丫,俩丫头拿到手就开始吹着风咬着吃。
小孩子少吃甜食,多吃粗粮准没错。
几人赶着车往回走,正巧路过郑屠户的肉铺,此时肉铺前挤满了来买肉的百姓,一阵喧闹……
肉涨价了!
“年关将至,正是家家户户备肉过年的时候,这个时候涨价?老郑怎么想的?”
大年扶好牛车,让二叔帮忙照看两个丫头,自己则进了肉铺。
一番攀谈后得知,近些日子送来的生猪很少,几乎都断了货,只有一家猪场还在送,但也是一天两三头。
虽说这官家老爷和富家人很少吃这猪肉,但是附近几个村镇就这一个卖肉的集市,自是“僧多粥少”,涨价无可避免。
“大年,你可有法子弄点肉来?鸡鸭肉是指望不上了,乡民家中还指望它们下蛋炒俩菜呢,倒是鱼肉……你有门路吗?”
郑屠户管着集市的生肉,肉少他也急,就问起了大年。
“嗯,好,那我去问问,看看可能拉一批鲜鱼过来应应急!”
大年满口答应下来,因为他认识的陶大爷正是养鱼大户,找他弄批鲜鱼应该不是难事。
出了肉铺,大年把大丫头背着,二丫头放车上坐起,牵着牛车拉着粮回了家。
把粮食放好,大年从小月那里支了二两银子就匆匆出门,赶到了武陵县陶大爷家。
陶大爷对大年的来访很是欢迎,或许大年身上的踏实能干和年轻朝气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二话不说,吩咐着渔家赶紧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