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擦了擦脸,小跑上前。
汤圆激动得摇起尾巴,大年抱起它,朝着小月安慰道:
“没事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走,回去吧!”
夜里,棉被作坊失火的事很快报到了县衙,
王知县不在,由邢捕头在值班,他也明白这会各家商铺都在加班加点干活,于是他打算压下此事,从今夜开始,亲自领队,务必让每个商铺亥时(晚十点)准时熄灯宵禁。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大年这边,三天的夜班上完了,
因为要回家收地瓜,还有去扛新制作棉被,大年赶到王府就急着要结工钱。
开门的是侍女玲儿,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两五钱银子交给了大年,只是她嘴角微微一皱,有些不高兴:
“小姐为了你都得了风寒,你这呆子就只想着拿钱!哼!”
说完就关上了门。
大年翘着嘴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有些郁闷,但也没多想,揣好银子去作坊领了棉被就快步跑回了家。
此时家中众人都已经“全副武装”了,锄头铲子小背篓一应俱全。
“哟哟!走咯!”
大年打着头阵,牵着两个丫头在前面开路,
大锄头对于二丫来说太重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要拖着它,感觉自己今天要干大事一样小步作大步跨着走,有劲得很……
到了种地瓜的地方,几茬地垄上绿油油一片心形的地瓜叶儿,看着着实喜人!
小月娘率先下地打个样,放下背篓,跨进地里,弯腰拨开地瓜叶,试着拔一拔,
能拔动就连土一起抽出地瓜,抖抖土,放入箩筐,拔不动的就用小铲子扒开土,慢慢用手抠出来。
半尺多长的淡黄色地瓜被圆滚滚的扔进箩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年和小月还有俩丫头也跟着小月娘学着挖地瓜,开始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可一不小心,
大年光顾着和丫头俩打闹去了,翻起地瓜的时候没注意到一条红色邪恶的冬眠蜈蚣,一手抓了上去!
“哎哟!我的妈呀什么东西!”
大年的中指瞬间传来一阵麻麻疼痛,低头看去,人都起鸡皮疙瘩了。
只见蜈蚣蛰着大年,背都快弓起来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大年快速反应过来,狠狠将它甩到了身后空地上,然后用脚踩死,踮起脚尖摁进泥土里……
“可不能用嘴吸啊!!”
小月娘大声喊住了大年,眼看大年就要习惯性的吸一下中指伤口了。
然后赶紧把随身带的葫芦倒出水,让大年清洗伤口……
“没事的娘,那蜈蚣小,毒性没那么强。”
“哦哟……你说的轻巧,没那么强刚刚你叫那么大声干啥?吓得我锄头都丢了!”
“还不是被吓到了嘛!哈哈!”
大年嬉皮笑脸地说着,一旁的小月都快急死了,忙上前捏住中指指尖查看伤口。
两个丫头也是被吓得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抬着眉毛,也不知道该干啥……
只见大丫头思考了一下,抿着嘴壮着胆子气鼓鼓得走到大年踩死蜈蚣的地方,用小锄头一下一下砸着:
“叫你咬人,叫你使坏!叫你咬爹爹!”
大丫头砸完,二丫头蹦上去哟哟的补了两脚,这时可怜的蜈蚣连尸体都被折磨得没影了……
“哈哈哈,你俩别闹了,笑死我了,快到爹爹这来!”
大年怕地里还有其他毒虫,赶紧让她俩到自己跟前,想着让丫头们不要动手了,在旁边看着就行。
“呐,你们俩就不要挖了,把汤圆牵过来,你们带它在这片地里转圈,看好地!”
只是话刚说完,二丫头非的拉着大年的手看看,然后一边指着伤口一边小嘴吹着气:
“吹……吹吹就不疼了!”
“哦?是吗!嗯……真的不疼了呢,真乖!”
吩咐好两个丫头,大年继续拾起小锄头挖地瓜。
只是刚刚的插曲让小月和小月娘都不敢用手抠地瓜了,也是先用小锄头挖开泥土,看清泥土里的情况,再抠出地瓜。
……
就这样忙到中午,
三人挖了差不多一长垄地瓜,三只大箩筐就已经装满了,差不多有一百来斤呢。
背着箩筐牵着丫头回到家,
才把地瓜在老屋放好,
小月娘就拿出皂角给大年擦拭伤口,擦完后用剪刀剪了一块白色老布缠上,系紧。
蜈蚣毒呈酸性,皂角是碱性,有中和毒素的作用。
“娘,你咋懂这么多?”
“咋了,你当我没被咬过是吧,告诉你,咬我的虫加起来比丫头的头发还多呢!”
“哦哟,那小月得多秃啊!哈哈!”
午饭是小月做的,糙米煮地瓜饭。
整块的红地瓜配上白色的米饭,热气腾腾的看着就有食欲!
直到小月把饭做好,大年才发现是白心地瓜,又甜又糯,十分好吃。
丫头们也吃得开心得不得了,端着小竹碗跳来跳去。
“小心点,别吃噎住了,到爹爹这来坐着吃!”
大年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招呼着。
丫头俩一左一右靠在大年边上,才过来一会,大年就闻到她俩嘴边呼出的地瓜香味儿。
“慢点吃知道吗?小口小口吃,大口吃下去会被噎住的。”
大年边说边示范着,丫头也跟着后面学……
吃完午饭,晒好新棉被,稍微休息了一会,
大年让小月娘带着丫头继续在家休息,自己跟小月继续上后山挖地瓜。
“大年,伤口没事了吧!要不明天再挖吧,今天你回家歇歇!”
“这有啥,你看都好了呢,这点小伤没事的。”
“嗯!万事都要小心呢,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你咋了,丫头怎么办,我跟娘咋办嘛……”
“哈哈!想哪去了,我还能咋……没……没事了!”
夫妇二人一边上山一边闲聊着,
只是小月的一句“万一你咋了”让大年心里一沉……
“我是穿越来的,万一……万一哪天睡觉,喝多了,摔倒了晕过去了,再穿了回去?到时候丫头怎么办,小月和娘……又当如何?”
大年脸色阴沉,脚上跟绑了铅块似的,背着箩筐捏着小锄头一步拖着一步。
“不行……我……我得做点什么!”